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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0(1 / 2)





  「……好冷。」

  fulgur拢紧衣襟,却仍是挡不住刺骨的寒意。

  他在手心哈了口气,但冰冷的机械根本无法为他带来多少温度。fulgur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使他叹着气站起身,连看书的兴致也没了,爬上床将自己裹在棉被里,任凭思绪又开始飞快的乱窜。

  -已经过去四年了吧?

  fulgur恍神,看着空荡荡的屋里,想起了那个笑容甜美的男孩。

  ——离开了旧家后,他重新在外头找了份工作、找了个住处,逼着最讨厌交际的自己再与新的人群建立起关係。

  一切的一切,谈不上顺利,也谈不上艰涩,不过是跟在遇见男孩之前一样,必须适应着莫大的寂寞罢了。

  这几年来,男孩不负眾望的展现了自己的天赋。fulgur多次在报纸上、新闻上看到他,打的标题几乎都是「难得一遇的音乐奇才」、「被上天吻过的嗓子」。就连他自己也数不清,曾为了看一眼男孩闪闪发亮的姿态,驻足了多少次。

  然而,一个星星的闪亮并非是全然光明的。在街上听到别人讨论着男孩的好,他一整天的心情都会阳光起来;反之,听到有人用着不屑的口气说着那不过就是靠天赋达到的成就时,他总能让平地摔倒的奇蹟发生在那人身上。

  ——像个小孩子一样,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倒退了。

  每当欺负一个说男孩坏话的人,fulgur总忍不住自嘲,但下一次又遇上类似的人时,他又会豪不犹豫的用自己的方式报仇。

  ——但这样的举动,究竟是真的为了男孩打抱不平,还是只是自己在试图满足着自己,填补心里一直隐隐刺痛着他的罪恶感?

  fulgur想——或许是两者掺半,如同两相交缠的灵魂,他们两人,早就难以单独分离出一人。

  ——四年来,fulgur总在夜里偷偷想着男孩,抚摸着自己试图找回对方曾给过他的温度。然而不管进到再深的地方,高潮后的空虚总让fulgur觉得自己十分可笑,身体再怎么感受着热浪,心里也依旧冰冷。

  ——空了一块的拼图,找了再相像的硬凑上去,不是原本的那块就没有意义,只会让拼图整体显得格格不入,像嘲笑着拼者的愚蠢,连这种刺痛着双眼的不协调都分辨不出。

  ——自欺欺人。

  fulgur的心里响起这句话,从此再也无法将之挥去。

  然而与他相反,男孩彻底成了当代最闪耀的一颗星星,眾人引颈期盼他的发展,认为他在伦敦音乐学院毕业前,必能与当今最如日当天的公司签下合约,将自身的光芒继续照亮着音乐界,引领着更多人被他的光所吸引,与他踏上同样的道路。

  ——男孩是一块正逐渐被打磨出亮光的玉石,fulgur看着对方的成长,更加确信那日的选择没有做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对于彼此感情的遗憾。

  ——「适逢其会,猝不及防。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fulgur曾在书上看过这句话,现如今他才真正体会到了这短短几个字,所描写的遗憾与念想。

  然而花开的只有男孩,他依然在夜里被偌大的孤独与寂寞吞食,抱着自己的残缺,试图在结了冰的湖里,藉着鱼的体温取暖。

  ——说起来,除了音乐,男孩的姣好面容似乎也是当红的话题之一。有脸蛋又有才艺的男孩,如今成了无数女孩的梦中情人,有几个大胆示爱的女孩甚至会在参加男孩的表演会上全程穿着婚纱,就为了吸引男孩的注意。

  fulgur蜷缩起身体,闭上双眼将头也埋进棉被里,似乎只要这样做就能掩盖脸已逐渐泛红的事实。

  ——对于示爱,他还记得男孩的反应。

  ——在媒体前,男孩回应那些再热切不过的追求时,回的永远是那句话。

  “「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句同样的话,男孩说了四年,总是在说完后便不再回应这个问题,若有人逼问,他也只是笑笑的看着对方,再不会透露任何一句话。

  而每当看到类似的报导,fulgur总会轻轻的将手指放上报纸版面中男孩眼里不带笑意的面容,一遍遍的抚摸着,就像那一个季节里他无数次摸着男孩的头,捏着他的脸颊。不同的是,那时的男孩不会露出这样不真诚的微笑。

  ——然而别人不懂男孩,只将男孩的恋情当成了不解的谜,眾人看着男孩一次又一次的说着,却不见其人,不免都有些个人的猜测。只有fulgu知道,那平淡的再不过的语气里,藏的是根植于心的爱恋,一扎根就是四年,从未改变。

  ——时间似乎只在男孩的脸上留下痕跡,却没有为他带走根深蒂固的偏执。

  ——然而他又何尝不是?

  fulgur在棉被里用双臂拥挤了自己,似乎是想模仿被拥抱的温度。可不管双臂收得再紧,机械就是机械,并不会因为心跳得汹涌,就跟着像人类一样发热。

  ——男孩、男孩,为什么要用那样一个代名词?他明明就是想念着那个名为「uki」的人,为何连在心里都不敢想着他的名字?

  fulgur松开双臂,对于方才愚蠢的举动感到失笑。

  ——不就是又不敢承认,自己也喜欢着他四年了。时间在他这里,也一样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fulgur盯着眼前无边的黑暗,甚至不用闭上眼去回想,就能描摹出uki带笑的眼。

  ——他以为两人已然走远,能彻底断开思念,却没想到一人揣着一端的线头极力奔跑,却仍只是围着彼此画了一个圆。

  ——原来这四年来,没有谁能真正逃得开谁。

  「……uki……」

  fulgur轻声呢喃着,彷彿那个在记忆里有着乖巧笑靨的男孩,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用那温暖的温度拥抱自己,一如往常的对他撒娇。

  ——明明是自己先一走了之的,却还在这里痴心妄想,恐怕是这四年来,他也是真的害怕起寂寞了吧。

  -好冷……

  fulgur闭上双眼,挪动着身躯将背靠在墙上,倚着墙壁冰冷的温度,睡了一个不甚安稳的觉。

  ——或许是对当年无情离去的他的惩罚,这顿觉里,fulgur做了个不美好的梦。

  梦里,他听见了uki对他哭喊着自己的手好痛,要他别离开他。然而他们两人间隔了一道玻璃,他看着uki双手鲜血直流,却不能上前抱抱他、安慰他,只能站在玻璃墙的对侧,心如刀割的看着男孩哭泣。

  ——报应、都是报应。

  fulgur从梦中醒来。天还未亮,他却再也不想闔上双眼再睡一觉。他从床上坐起,踏着冰冷的地板醒着方才的恶梦。

  -……去工作吧。

  fulgur捞起昨晚随手扔在桌上的斗篷及手套,就往门外走去。

  ——让自己忙起来,脑袋就不会充斥着这些纷乱的情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