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见面之后要和他说什么？要冲过去抱着他吗？

柳轻眉大口大口地呼吸，不由自主地紧紧捂住了胸口，双手也紧紧攥成了拳头。

不过她的眼睛始终一眨不眨地盯着沙丘的边缘，生怕错过蛮牛出现的那一瞬间。

终于，一个高大魁梧，曾经在她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进入了她的视线，距离她只有不到五米。

轰！

好像被一道霹雳从头顶狠狠地砸到了似的，柳轻眉耳朵里嗡嗡作响，这一刻，她什么都忘记了，目光痴痴地看着那个人，看着那张熟悉的脸。

同样被霹雳炸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的还有秦海，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柳轻眉，简直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柳轻眉怎么会在这里？

这怎么可能！

呆愣了片刻之后，一声习惯性的“轻眉姐”刚刚溜到了嘴边，秦海突然醒悟过来，他现在的身份可是重生之前的他，是那个粗暴夺走了柳轻眉一血的那个他，而那个他对柳轻眉的称呼可不是这。

完蛋了，柳轻眉肯定是专门来堵他的，就像他刚才想的一样，找他算账来了！

秦海突然有种转身就跑的冲动，可是柳轻眉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他能跑到哪里去？

秦海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两下，这一刻他连哭的心都有了。

有道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他自己做的孽，现在终于要轮到他自食恶果了。

“柳……柳姐！”

秦海的嗓子突然变得有些干哑，导致他刻意模仿以前的声音跟着有些发颤。

不是因为他害怕柳轻眉，而是因为他对柳轻眉始终怀有一份愧疚之心。

柳轻眉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如果不是死死咬着嘴唇，恐怕她早已泪流满面。

因为在梦里，她曾经无数次听到蛮牛这样叫她，而这一次，不是在做梦。

许久之后，她用同样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还记得我？”

语气很平静，连柳轻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得这么平静。其实她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也许下一秒她就会忍不住失声痛哭，忍不住扑进对面那个人的怀里。

“当然记得！”秦海有些心虚地笑了笑，不过不用看他也知道，他现在笑得肯定很难看。

他却没有发现，当他说出这句话之后，柳轻眉的眼眸里陡然闪过一道明亮的光彩。

深深地吸了口气，秦海心里苦笑一声，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又有什么好犹豫的。他当年把柳轻眉伤害得那么深，这就是他该还的债。

“柳姐，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后悔……不管你能不能原谅我，我都欠你一声道歉！”

秦海朝着柳轻眉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就保持着鞠躬的样子一动不动，似乎在等待着柳轻眉的回应。

柳轻眉却怔住了。

许久之后，她仿佛自言自语般说道：“只是道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