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道一句珍重
第八十四章道一句珍重
十几年光影过去，万万没想到当年活泼可爱的玩伴居然长成这副模样，他那双三白眼在小时候还没有如此具有特征性，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罗阳比较胖，现在两颊深陷没有肉，所以把五官凸显的十分夸张。
而那一嘴乱糟糟的小白牙，变成了乱糟糟的黄牙。
罗阳才二十岁啊！可是看起来却比穆清还大了好几岁出去！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难以置信儿时玩伴再见面居然是在衙门的拘留室。
他被认出来之后居然还十分羞惭，原本建立起来的霸气形象瞬间崩塌，他蓦地就变成了受穆清照顾的小弟弟。
“哎哟，真是丢人，我居然在你面前吹嘘什么江南贼王，要是让院长知道肯定得骂我不是东西，大清你可别跟他说……”
穆清一愣，继而从心底涌起悲伤，“原来你不知道，院长几年前就去世了，病来如山倒，说没就没。”
罗阳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积攒下的情绪爆发出来，眼皮子一翻落下了豆大的泪，他猛地一抽鼻子，在眼泪即将决堤的时候硬生生又憋回去。
他哑着嗓子喃喃自语道，“好人不长命啊……”
这两人在几步宽的拘留室里叙起了旧情，完全无视旁边看戏的吃瓜群众，那几人都忘了自己还在衙门里，有人下意识的摸手机想叫个外卖爆米花，这狗血情节电影里都踏马的少见！
穆清拍拍他的肩膀却不知怎么安慰罗阳，谁能想到那么老实的孩子居然会沦落到做窃贼？
“我记得你好像被人领养了，那对夫妇还挺有钱的，怎么会让你做小偷？”
罗阳又被勾起了往事回忆，他哀声叹气不断，向穆清大倒苦水。
在经历了墙倒人惊那件事后，没过几天就有人来领养孩子，那时候的罗阳肉呼呼十分可爱，而且年纪又小，很顺利的就被领养走了。
那对夫妇的确很有钱，男的是公司高管，女的是全职太太，两人婚后多年没能怀孕生子，一查才知道男女双方都有毛病，自然受孕的概率极低。
他们尝试多次终于失望了，便去孤儿院领养了罗阳。
罗阳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开始了，养父养母都对他特别好，供他吃穿供他读书，还带他去游乐场玩。
可惜上天总爱开玩笑，领养罗阳三年后，女的怀孕了。刚开始罗阳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有一天偶听得养父母谈事情。
养父觉得既然有亲生的了，不如就把罗阳送回孤儿院，省得以后一碗水端不平还有闹心事。养母不同意，她觉得自己能做到给予两个孩子同样的爱……
穆清眉头一挑，“然后你就跑了？人家也没确定说就不要你。”
罗阳嗤笑着摇头，“我讨厌在等待中受煎熬的感觉，我知道他们也为难，索性就帮他们做决断，老子自己走！”
然后的事情大概也能猜到了，罗阳没回孤儿院，小小年纪在街头混，堕落也是迟早的事。
“嘿，我也就不说什么出去以后请你喝酒的屁话了，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跟我这种小偷沾关系。”
罗阳自嘲的耸耸肩膀，一副早已看透了人情无所谓的态度。
穆清心里挺不是滋味，他的确不大愿意跟小偷论关系，这些年他一直以正直公义自居，确实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个做小偷的熟人。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穆清已经把江南贼王从老友的档次降到了熟人。
罗阳紧闭双眼看似在闭目养神，等待着衙役给他带来正义的审判。
穆清忽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快？”
“练得呗，小偷都得练，有人练得好有人练得差，我就是那顶好顶好的。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炉火纯青，能用筷子在润滑油里夹钢珠，从火堆里徒手掏煤球……”
罗阳用很平淡的口吻说出这些话，同时睁开无神的眼盯着手看。虽然说可爱的小子长残了，但是他那双手却不得不夸一句漂亮。
五指纤长白白净净，难以想象这是一双掏过火红煤球的手。
穆清听闻嘶声不已，他不是没来由的问这话，而是在琢磨凭着罗阳的快手能做些什么正经的工作。
后者看了穆清一眼，察言观色苦笑道，“你别瞎琢磨了，我这点手艺全是为了偷东西练得，用不到别的道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多时黑豹回来了，这次没有提审穆清，而是直接把他唤出去录了个口供，衙役录完口供还很不高兴的埋怨他俩，“下次瞧热闹站远点瞧，别跟人家拉拉扯扯，我们还以为你俩也是托……”
这话说完他琢磨出不对来，连忙有补充一句，“以后别看热闹了，再遇着这种事直接报警。”
穆清总算是松了口气，录口供和审问是两回事，事关他的清名和尊严，算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你还是赶快谢谢管家吧，要不是他会打点，咱们也不能这么快就出来。”
黑豹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随口提了一句，晚风微凉，穆清忽的缩了缩脖子。
他从黑豹的话里抓住了另一层重点，“管家？他有能力把罗阳也弄出来吗？”
“罗阳是谁？”
黑豹哪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他听闻穆清讲述完那档子事后唏嘘不已，对罗阳的评价就是这人很敏感，心思重而且易冲动。
敏感是孤儿的特质，十个有八个都敏感，不能怪他们。
他认真的想了想，最终摇头否决了穆清的提议，理由是难度太大。
穆清和黑豹是清白的，只是误会被带回了衙门，而罗阳是主犯，且不提他骗钱的性质其实是街头聚赌，单单论他在姑苏积攒下的案底，加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管家只是通人情明事理，又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哪能把罪人身上的罪彻底洗白。
穆清闻言难免很失望，他几乎能想象到罗阳在拘留室有多沮丧。刚才离开拘留室的时候，他因为太紧张都没想起来回头跟罗阳道一句珍重。
十几年光影过去，万万没想到当年活泼可爱的玩伴居然长成这副模样，他那双三白眼在小时候还没有如此具有特征性，可能是因为那时候罗阳比较胖，现在两颊深陷没有肉，所以把五官凸显的十分夸张。
而那一嘴乱糟糟的小白牙，变成了乱糟糟的黄牙。
罗阳才二十岁啊！可是看起来却比穆清还大了好几岁出去！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难以置信儿时玩伴再见面居然是在衙门的拘留室。
他被认出来之后居然还十分羞惭，原本建立起来的霸气形象瞬间崩塌，他蓦地就变成了受穆清照顾的小弟弟。
“哎哟，真是丢人，我居然在你面前吹嘘什么江南贼王，要是让院长知道肯定得骂我不是东西，大清你可别跟他说……”
穆清一愣，继而从心底涌起悲伤，“原来你不知道，院长几年前就去世了，病来如山倒，说没就没。”
罗阳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积攒下的情绪爆发出来，眼皮子一翻落下了豆大的泪，他猛地一抽鼻子，在眼泪即将决堤的时候硬生生又憋回去。
他哑着嗓子喃喃自语道，“好人不长命啊……”
这两人在几步宽的拘留室里叙起了旧情，完全无视旁边看戏的吃瓜群众，那几人都忘了自己还在衙门里，有人下意识的摸手机想叫个外卖爆米花，这狗血情节电影里都踏马的少见！
穆清拍拍他的肩膀却不知怎么安慰罗阳，谁能想到那么老实的孩子居然会沦落到做窃贼？
“我记得你好像被人领养了，那对夫妇还挺有钱的，怎么会让你做小偷？”
罗阳又被勾起了往事回忆，他哀声叹气不断，向穆清大倒苦水。
在经历了墙倒人惊那件事后，没过几天就有人来领养孩子，那时候的罗阳肉呼呼十分可爱，而且年纪又小，很顺利的就被领养走了。
那对夫妇的确很有钱，男的是公司高管，女的是全职太太，两人婚后多年没能怀孕生子，一查才知道男女双方都有毛病，自然受孕的概率极低。
他们尝试多次终于失望了，便去孤儿院领养了罗阳。
罗阳原以为自己的好日子开始了，养父养母都对他特别好，供他吃穿供他读书，还带他去游乐场玩。
可惜上天总爱开玩笑，领养罗阳三年后，女的怀孕了。刚开始罗阳还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有一天偶听得养父母谈事情。
养父觉得既然有亲生的了，不如就把罗阳送回孤儿院，省得以后一碗水端不平还有闹心事。养母不同意，她觉得自己能做到给予两个孩子同样的爱……
穆清眉头一挑，“然后你就跑了？人家也没确定说就不要你。”
罗阳嗤笑着摇头，“我讨厌在等待中受煎熬的感觉，我知道他们也为难，索性就帮他们做决断，老子自己走！”
然后的事情大概也能猜到了，罗阳没回孤儿院，小小年纪在街头混，堕落也是迟早的事。
“嘿，我也就不说什么出去以后请你喝酒的屁话了，我知道你肯定也不想跟我这种小偷沾关系。”
罗阳自嘲的耸耸肩膀，一副早已看透了人情无所谓的态度。
穆清心里挺不是滋味，他的确不大愿意跟小偷论关系，这些年他一直以正直公义自居，确实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有个做小偷的熟人。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穆清已经把江南贼王从老友的档次降到了熟人。
罗阳紧闭双眼看似在闭目养神，等待着衙役给他带来正义的审判。
穆清忽然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的手为什么这么快？”
“练得呗，小偷都得练，有人练得好有人练得差，我就是那顶好顶好的。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炉火纯青，能用筷子在润滑油里夹钢珠，从火堆里徒手掏煤球……”
罗阳用很平淡的口吻说出这些话，同时睁开无神的眼盯着手看。虽然说可爱的小子长残了，但是他那双手却不得不夸一句漂亮。
五指纤长白白净净，难以想象这是一双掏过火红煤球的手。
穆清听闻嘶声不已，他不是没来由的问这话，而是在琢磨凭着罗阳的快手能做些什么正经的工作。
后者看了穆清一眼，察言观色苦笑道，“你别瞎琢磨了，我这点手艺全是为了偷东西练得，用不到别的道上，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多时黑豹回来了，这次没有提审穆清，而是直接把他唤出去录了个口供，衙役录完口供还很不高兴的埋怨他俩，“下次瞧热闹站远点瞧，别跟人家拉拉扯扯，我们还以为你俩也是托……”
这话说完他琢磨出不对来，连忙有补充一句，“以后别看热闹了，再遇着这种事直接报警。”
穆清总算是松了口气，录口供和审问是两回事，事关他的清名和尊严，算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你还是赶快谢谢管家吧，要不是他会打点，咱们也不能这么快就出来。”
黑豹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随口提了一句，晚风微凉，穆清忽的缩了缩脖子。
他从黑豹的话里抓住了另一层重点，“管家？他有能力把罗阳也弄出来吗？”
“罗阳是谁？”
黑豹哪知道后来发生的事，他听闻穆清讲述完那档子事后唏嘘不已，对罗阳的评价就是这人很敏感，心思重而且易冲动。
敏感是孤儿的特质，十个有八个都敏感，不能怪他们。
他认真的想了想，最终摇头否决了穆清的提议，理由是难度太大。
穆清和黑豹是清白的，只是误会被带回了衙门，而罗阳是主犯，且不提他骗钱的性质其实是街头聚赌，单单论他在姑苏积攒下的案底，加起来够他喝一壶的。
管家只是通人情明事理，又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哪能把罪人身上的罪彻底洗白。
穆清闻言难免很失望，他几乎能想象到罗阳在拘留室有多沮丧。刚才离开拘留室的时候，他因为太紧张都没想起来回头跟罗阳道一句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