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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六章神魂离体

第九百九十六章神魂离体

吕能的身体微微抽搐,努力的逼迫自己从睡眠瘫痪的状态苏醒过来。

忽然间,他听到门外廊下有人的说话声,听着像是老板的声音!

这是现实还是梦?吕能不得而知,总之他在梦里高声呼喊门外人进来救他,喊到声嘶力竭也无人回应。因为现实中他根本就没有张嘴,看得出他做出的努力,但这努力没有丝毫用处。

廊下的说话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可以听清楚外面人说的每一个字。

“哎哟,你说的话我也听不懂,反正那小哥哥就在屋里,你自己进去找他。”毋庸置疑,这是老板的声音,话中提到的小哥哥应该是吕能。

那么与他对话的人呢?那人只说了一句,‘thankyou’,奶声奶气童声未脱,是安德烈!

吕能陡然间变得激动起来,此时安德烈单独出现绝对是图谋不轨,他在梦中翻了无数个身,现实中只是抽搐了几下而已。

直到房门被打开,他明显‘感觉’到有人进来,还是没能从鬼压床的状态下苏醒。

“吕?你还好吗?我有点担心你……”安德烈一步一步的逼近,话是好话,但是从他口中说出,从吕能耳中听来,满满都是不怀好意的试探。

他在试探吕能是死是活,若是活,还有没有活动的能力。

当他发现小哥哥没死,身体还在抽抽,才算是松了口气。安德烈蹲在吕能身边从下撩起他上衣,可见吕能的肚皮和胸口在剧烈的起伏。

能在昏睡中的人身上看到起情绪如此激动也是少见,安德烈定定神,伸出冰凉的小手往他胸口摸。

年前那几场雪到如今早就化完了,可是气温仍旧不高,上元已过,春意迟迟不至。估计外面的气温很低,小孩的手才凉的叫人一激灵。

就这么一激灵,吕能蹭的翻身而起,一把攥住安德烈的手腕,瞪大眼睛气鼓鼓的盯着对方,似乎是想讨个说法。

“我就知道你是个小偷,敢偷我哥哥的玉……嗯?”吕能低头一看愣住了,原来安德烈随手一拽拽出来的不是黑玉,而是吕能放在衬衫内兜里的两张黄符。

他愣怔片刻,下意识的伸手按了按黑玉,这个动作落在安德烈眼中,看了个真切,后者暂时并未表现出太明显的目的性。

可他终究不能解释自己的手为什么会往人家衣服里伸,小孩正打算用查看吕能身体状况为理由糊弄过去,猝不及防之间,两张黄符的其中一张突然爆开!

爆符的瞬间就好似炸了个很小的炮仗,小到没有威力,只是崩飞了无数纸屑。安德烈并未受到伤害,却被爆符的动静吓了一跳,他脱手将另一张符扔开,并且挣脱吕能的钳制于屋内卷起风刃。

风刃无情,而且不长眼,受到惊吓的安德烈没能很好的把控住能力的释放,风刃将墙壁划开一道道深沟,将鹅毛枕破开口子,从中喷出一大团蓬松的鹅毛。

鹅毛被风一卷,霎时间充满了整个房间,迷了安德烈的眼,没能迷住吕能的眼。

他在见到黄符爆开一张的瞬间,脑中百转千回,立刻明白刚才那一切大部分都是在做梦,是幻觉,他还应该感谢安德烈冰凉的手把他激醒,否则他现在还处于睡眠瘫痪的状态。

情况紧急,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管他安德烈是正是邪,就算这小子是披着人皮的恶魔,都与吕能无关!他现在急着要变回穆清!

少年以他最快的速度探出手将黄符接住,胡乱扯开上身衣物,啪的将符纸拍在自己胸口,黝黑玉佩随之一晃,安德烈眼中顿时亮起了光,那是……贼光!

这一瞬间在吕能眼中变得无比缓慢,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缓缓闭上眼睛并且向后栽倒,他看见了安德烈眼睛里的狂喜,那是一种完成了某一件伟大事迹的狂喜。

不参杂任何其他的情绪在其中,没有贪婪没有侥幸,简简单单只有狂喜。

吕能后悔也迟了,此刻终于叫他看清安德烈的真实目的,的确如他所想,是为了黑玉而来,弃暗投明只不过是蒙骗艾玛的假象!

等等,他的视角恍惚间有所变化,刚刚明明是半倒的姿势,视角是斜着看安德烈,这会儿竟然……站直了身子?

不,不是他站直了身子,少年身躯结结实实的仰倒在地,砰的一身光是听着就疼,可他的神魂脱离了身体的束缚,彻底成了‘自由身’!

吕能咬牙瞪了安德烈一眼,后者自是看不到他的威胁,别无他法,只能尽快去得到自己的原身。

他径直穿过木门,虚化的神魂无视了一切障碍物,像超人似的在空中飞行。

吕能第一次以这种状态独立存在于世间,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却叫他感受到了之前那几次神魂错位都没有感觉到的神妙。

半透明的神魂从湖面上掠过,耳边没有想象中的呼啸风声,只听到了湖面上的浪声,吕能头一次感觉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

真的是第一次感觉他的存在不合理,他应该去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只有阴气,能让他如鱼得水的世界。

人世间的种种美好都变得无趣起来,欣赏不来山水风光,感受不到口腹享受,一切欲望期盼都离他远去,一切原本在意的看重的事物,都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不,不能说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能说……这所有的变化,全部化为一股更强大的信念,那就是生!

这生可以是复生,也可以是往生,复生原地复活,往生重新来过,任何枉死之人都会选择前者,所以才有浓重的怨念支撑他们留在现世。

吕能眼前闪过生前种种画面,希腊之行,东海探索,游斗金银,初识金牙,离开福利院,告别小舒姐,然后便是漫长的,看似温暖实则孤独的孤儿院生活。

直至他看到了自己被送到福利院的那一天,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大门,他被熟悉的人抱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