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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一章跪

第一千零六十一章跪

穆清撩开窗帘冷眼观之,摇摇头叹息道,“这个村子算是完了,不,十七村都完了。”

小容不解其意,问他为什么敢如此断言,穆清只是发笑不做回答。

沟沟村名字极土,实际上很贴合形象,的确是有一条沟从村子里穿过去,朝远处看可以发现这条沟是河流的分支,且不是天然形成而是人为开凿。

村民走到村口便高声呼喝,“大家都出来!咱们村来仙人了!都出来拜见仙人!”他的呼喊将村子里的人陆续引出来,看面相都是些淳朴无知的乡民。

给林陵带路的那位浑似太君身边的翻译官,上蹿下跳的撺掇众人对林陵行跪拜之大礼,他带着自己的妻小当先跪拜下去,俨然是把林陵当做真正的神仙看待。

一众村民还不怎么相信这是真的,因为马车上那人除了衣着好点,神态高傲一点之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带路者见大家都不跪,便向他们描述林陵从天而降的画面,伴随着夸张的肢体语言企图让众人相信这就是一位神仙。

不得不说,林陵倒也是配合,他扬袖打出红光,把街边一条冲他狂吠的狼狗当场打死,红光在众人面前盘旋一圈飞回了他的袖子里。

这下再无人敢怀疑他是不是真的仙人,一时间几乎满村子的人都跪了下去,上到八十老妪,下到三岁孩童,场面称不上是壮观,但也着实能满足一个人的虚荣心。

唯有一个小男孩,没有对他进行下跪崇拜,小孩扑在那只大狼狗身上嚎啕大哭,显然这条狗是他养的。陪伴自己多年的忠诚伙伴,就因为不会识人而被打死,脑浆子流了满地,对于孩子来说心理冲击太过严重。

可他很快就被自己家的父母拽过去,强迫他跪拜林陵。小男孩无比悲愤,说什么都不下跪,还指着林陵的鼻子喝骂他是妖,是怪物,不是什么神仙。

此言一出,春夏之交的天空下蓦地起了寒风,众人只觉在冰天雪地里走了一遭,从脑门一直凉到脚趾头。

“你这畜生!给我跪下!”

小男孩的父亲气极,扬手就是一巴掌,打落了小孩一颗牙,可是孩子倔强,哪怕被打骂也不肯向林陵下跪。

带路人偷眼一瞅,仙人的脸色极差,正似笑非笑的盯着那一户人家观瞧。

小男孩的父亲血灌瞳仁,暴怒的大吼道,“你这逆子!是不是要害死我们你才甘心!跪下!”中年人倒提铁锨,一棍敲断自家儿子的腿,逼得小男孩不得不下跪,并死死捂住儿子嘴巴,不让他发出惨叫。

至此,村子里终于无人是站着的了。

“把那条狗烹了,这是买狗的钱。”林陵嗤笑一声丢下一锭银子,看分量足够他在上好的酒楼里吃几十顿狗肉宴。

带路人察言观色,立马站起来挥散众人,“都散了都散了,仙人不喜欢吵闹!”

村民们随之散去,可很快陆续回来了,他们回来上贡,把自家最好的东西拿出来进献给神仙,中间自然要过带路人这一关,他在无形当中已经成了话事人,主要职责便是传达神仙的旨意。

带路人微眯着眼睛,故作模样的让大家把东西暂时放到他家里,他回头会跟神仙禀报他们的孝敬。村民们满脸带笑,千恩万谢的离去。

穆清在小容的陪(jian)伴(shi)下在村子里胡乱溜达等着早饭烧好,想想早饭就吃狗肉这么丰盛,竟然先去了七分胃口。

等他看见小男孩父亲把儿子送到村里大夫那接骨的时候,剩下的三分胃口也没了。

那个男人不敢与自己的儿子对视,一个大男人眼眶红红的,嘴里念叨着什么‘别怪爹心狠’之类的话。

诚然他是逼不得已,在那种情况下,如果他不狠心打断自己儿子腿来平息林陵的怒气,谁都无法料想那随手杀狗的仙人会不会随手杀人。

看小男孩哭得凄惨,穆清甚至有点反胃,一想到刚才路过锅灶的时候还闻到狗肉香气,这会儿就有恶心欲呕的感觉。

他把小容叫到身边,伸手一指那对父子,“你们龙虎山如此门风,和吃人的蛮夷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我们不吃人。”林陵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抢在小容面前回答了这为难的问题,不是回答的回答很有效的把穆清嘴巴堵住。

因为‘刀’在林陵手里,穆清跟他做口舌之争没有意义。

他一出现,穆清就一副看见的恶心臭虫的表情转身就走,气得林陵差点没忍住暴走杀人,“你要去哪!”

“上茅厕,一看到你就有便意,埋汰!”穆清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精神继续刺激林陵的神经,后者这次是真没忍住,撸起袖子就要去捶他。

小容连忙将其拦住,“师兄息怒,这个人对龙虎山作用很大,他也就能逞能这几天了,等到了龙虎山,师尊有的事办法惩治他。”

林陵怒哼一声拂袖离去,穆清没胃口,他可是有胃口得很,赶了一夜路,闻到狗肉火锅的味道简直馋的不行。他也不招呼小容师妹,径直去了带路人家中吃饭。

穆清也憋了一肚子火,他很看不惯林陵仗着有点低微法术就作威作福,说实在话,就林陵那两下子,连伍炎都比不上,人家伍炎也没在普通人面前装逼过。

进了村头地垄边的茅厕,穆清费劲的撩起袍子,脱裤子蹲下,然后才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他一想到自己把这茬都忘掉,脑门上便冒了汗……

他没带纸!

小容站在大夫家门口愣了一会儿,看着因接骨疼痛而惨嚎的小男孩,脑中蓦地闪过小时候看见母亲躲在屋里偷偷哭泣的画面。

她想起母亲脸上时不时就会出现的淤青,以及刚记事的时候,母亲经过第二次又或是第三次分娩,她的弟弟或者妹妹被部落里的几个女人抱走,她母亲下身还在流血,站都站不稳,哭着喊着往外追,却没能追到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