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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边(1 / 2)





  王含乐随着他们披荆斩棘穿梭在林子里,他们很有默契,没有过多交谈,就劲往一处使步子往一个方向碾进。

  队伍太肃穆,他们都抱着个人,两手空空在队伍里特别扎眼,于是王含乐强行将已能下地行走的猴崽子扛背上。

  真是苦了她。

  偷偷往嘴里塞了块巧克力,发现肩膀上有张脸一瞬不瞬盯着她嘴。

  没法,只得将包里的食物全散了出去。

  猴崽子拿了袋子最大的食物跑前面给他野爹。

  “......”看着小孩献宝捧上来的泡面,他露出怀疑的表情看往她的方向。

  “她当她是来野炊的吗?”“这样也可以?”

  王含乐装着没看见他的表情潜在语,吐出口中的酒店常备口香糖,粘纸巾里成团塞回背包。

  目光又转回来,瞟向尾巴别背上的身影。

  他的大尾巴从皮衣一道裂缝里露出来,不像别的兽人狼狈的垂着,像一根笔直的尾小端大的狼牙棒,紧贴着皮衣中缝,与尾巴颜色相似的旧帆布背包遮住了大部分,帆布包上有个毛茸茸的坠饰,仔细一看,那是他翻出来的尾巴尖,还时不时摆动一下,也不知道是背包摇晃还是他在扭尾巴。

  一路上她移开目光又转回来,心跟猫抓一样。

  走到拉开夜幕,海浪声传来。

  悬崖边,浪涛怒嚎,兽人的尸体被巨兽舔入口中,喑喑沉入海底。

  海葬。

  幸存者太少,兽人的尸体没有搬运完,他们居然连夜赶回城堡又搬运了一次。

  王含乐虽然深受震撼,但还是谢绝同行,并通过猴孩之口表达自己三生有幸能与他们走到这儿。

  王含乐自己清楚,自己已经到体能极限了,荒郊野外,再逞强必定会出问题,拖人后腿事小,被人当累赘丢在密林里才麻烦,毕竟她跟他们不是同类,也不指望有人庇护。

  她乜了一眼走远交谈的两道身影。

  人鱼不知什么时候跟上的队伍,她不是早跑了吗?

  广场爆炸的时候,王含乐正要探往城堡后的树林,但久觅洞口而无获,气馁之际看见有人往密林里去。

  那是爆炸前几分钟,狩猎的人早已跑出树林往广场集中,这时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反其道行之匆匆忙忙钻进树林,很难不让人觉得蹊跷,然后王含乐看见了人鱼的身影鬼鬼祟祟也进去了。

  紧接着广场炸弹爆炸,二楼垮塌,王含乐直接摔进一个大洞,刚好就掉进隧道里。

  原来隧道入口建立在一间封闭的房间内,爆炸之后,石墙垮塌,露出了隧道口。

  王含乐忽感心灰意冷。

  他们一起来的,阿车却没有活下来。

  这次旅行她想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海蚀地貌的悬崖光秃秃,到了夜里风浓雾重。

  在下方向斜坡避风处一觉醒来的王含乐看见不远处生着火堆。

  难怪越睡越暖和。

  她打了个呵欠,火堆边只有猴崽子一个,正在烧水煮泡面,不见其他人。

  “他们人去哪了?”很不想问,但不得不问。

  猴孩据实以告,却让她大吃一惊。

  “曾先生在这里。”

  她掀掉皮衣一下子撑起来,而后又慢慢坐回去。

  他们去追人,她是帮不上忙的。

  还算那人有良心,留了个小孩陪着她。

  “连个饭也不吃.....”王含乐看着滚水里翻滚的泡面,担心喃喃。

  好半天反应过来,哪来的锅?正要问,人声从很近的地方出现。

  不知什么时候她困觉的斜坡位置架起了几顶帐篷,几个穿冲锋衣的男女端着东西正从帐篷里出来,他们附近有另外的篝火,看向王含乐这边,还举了锅致意。

  王含乐看了他们好半天,突然醒悟过来,这才是真正来旅游度假的背包客,这几天她见多了奇形怪状和人面兽心,乍一见正常人,还不习惯了。

  然后她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的签证还有三天就到期了。

  不指望有人能拨冗送她回去,她决定自力更生。

  猴孩吃完泡面,小孩很自觉地把衣服后面的帽子罩头上,扎紧遮住脸两边,看上去好像不胜海风寒冷,在夜色中也瞧不出异样。

  王含乐带着他去了别人营地归还锅具,当着人家的面用热水把锅洗干净。

  那几个越国本地年轻男女对言语不通的她客气友好,这几天领受风雨交加的王含乐却倍感热情,不一会儿她便问出他们是T市大学生,最近T市一到晚上到处都是警察,娱乐场所尤其查得紧,几个大学生无聊得慌,假期干脆带女朋友出来露营。

  王含乐笑眯眯听完,知道遇见出来打野炮的了,即便如此,也比那些兽人显得正常。

  再得知他们租车来的,明日就回市中心,王含乐询问能否捎带上她。

  大学生们答应了,还和她分享食物,见她上身穿着皮衣,裙子破损到大腿有些羞窘,其中一个女生还贡献了裙子给她,女生自己则穿睡裤。

  对于她为何来这里,他们也没问,应该是猴崽子借锅时就解释过,也可能是猴崽子边翻译边随机应变搪塞了。

  他们还要分享帐篷让王含乐进来住一晚,王含乐拒绝了,说要等朋友回来。

  开玩笑,再饿也不吃狗粮,再单身也不当电灯泡。

  她带着猴孩回到自己的火堆边,猴孩全程都盯着他瞧,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王含乐一把拉下他帽子,露出那张腮边满是黄毛的脸,拧了一把颊肉,把小孩吓了一跳。

  “你们这毛褪毛不了?”那傻屌也跟吃了激素似的,脸上全是毛,耳朵还变成尖的,像老鼠,但考虑到他那大尾巴,她觉得更像松鼠。

  “我有时间退吗?”小孩推开他的手,“我们的耳朵和尾巴最难退了,一旦露出来,十天半个月都消不掉,特别是尾巴。”

  “所以你才常常穿带帽子的罩衫?你们同伴是不是每个都有一柜子的罩衫啊?”

  拿别人的短处思维发散是很恶意的,但小孩从来没被采访过,还老老实实回答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