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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填坑(1 / 2)


梁程策马来到郑伯爷身前,

行礼道;

“主上,一切妥当,请下令。”

郑伯爷微微颔首,

道:

“开始吧。”

轻飘飘,一句话。

野人王需要在大战前对野人进行演讲,让他们的大脑被兴奋情绪所影响,从而使得他们在短时间内克服人对死亡的本能恐惧,让他们成为不畏惧死亡和伤痛的战争野兽。

其实,以前郑伯爷也是做类似的活儿。

既然是图腾,既然是吉祥物,总得在开战前出来遛一遛,说说话,让士卒们信念坚定,给他们再灌输些杀气。

但,

现在,

不用了。

因为雪海关的兵马,已经成熟了。

瞎子隔三差五地开大会,梁程的严格训练,雪海关生活生活节奏的带领,归属感荣誉感等等的一切,已经让这支兵马,不需要战前再去打什么鸡血了。

他们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以后,除非是碰到极为危急的情况,否则,郑伯爷也不用再去前面喊什么口号鼓舞士气了。

那种动辄喝酒摔碗盟誓的场景,

往往是发生在江湖草莽亦或者是乌合之众的身上。

真正的精锐,

真正的铁骑,

将令所指,

自当所向披靡!

“属下遵命!”

依旧是梁程指挥兵马,这一战,干系重大,大燕各路兵马为自己压阵,自己绝不能出什么纰漏。

所以,还是交给梁程,更放心一些。

再者,冲寨不似野战,以郑伯爷现在的水准,野战指挥能力倒是不怵,而冲寨时,往往需要根据对方阵中的情况对己方进行快速地微调。

所以,

退一万步说,

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上前而是会留在后头左阿铭右剑圣的郑伯爷,

那指挥个屁!

梁程举起刀,其身侧,各有三名持旗手。

“起!”

旗帜挥舞。

一时间,可以听到勒住缰绳甲胄摩擦的肃杀之音。

“列,开!”

前军开始提起马速,中军跟进,后军也开始提起。

另外,两翼各有数百骑分出队列,他们的任务,就是去军寨的东西两侧制造压力,要是放着他们不管,他们也可以套绳拔寨亦或者是干脆下马翻腾过去,所以,不可能不管,这样也能分散守军的兵力。

自古以来甭管是攻城还是拔寨,就从未有过只单独打一面的,围三缺一是围三缺一,但真攻城时,还是会几个面都照顾到,只不过侧重点不同罢了。

且要是守军真的疏忽了或者发现守军漏洞了,佯攻马上变主攻也是很正常的事儿。

郑伯爷骑着貔貅,停在原地。

在其身后,站着两个执旗手,立着他平野伯的帅旗。

左右,则是阿铭和剑圣。

剑圣看着前方兵马奔腾的场景,下意识地道:“兵马和兵马之间,差距其实很大,若是昔日在雪海关下,面对的是这样的一支铁骑,我……”

“杀不了格里木?”郑伯爷笑着问道。

“杀还是能杀得了的,但我大概也是斩不了那么多野人,最后,也不可能活着出来。”

说白了,野人那会儿因为雪海关被占,早就是惊弓之鸟了,外加格里木麾下的本就是野人后军,素质本就不行,真正的精锐,则被野人王带在身边对峙在望江东岸。

郑伯爷缓缓点头,道:

“真正的铁骑围攻高手,我是见过的。”

沙拓阙石,就是被镇北军铁骑给硬生生地磨死的。

也正是因为沙拓阙石的那件事,才让郑伯爷认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身边的精锐铁骑,越多越好!

单纯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再带动魔王们的实力提升,有着太大的不确定性,但麾下兵马足够多,那些所谓的高手,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当然了,

剑圣现在上战场就在自己身侧,回家就住自己隔壁,安全感,那是真没得说。

而央山寨内的藤甲兵,已经严阵以待。

楚人重步卒,且白蒲白家的藤甲兵早就适应于大泽边缘的地形剿灭水匪,前几日刚刚下了雨,今日才放晴,所以军寨前方低洼处的泥泞,反倒是他们最为喜欢的作战方式。

他们身上的甲,是用长溪郡生长在大泽边特有的一种藤处理后制成,极为轻便,也具有极强的韧性,里面再裹以单层布甲,防御力真的不弱,最重要的是,轻便的甲能使得他们在泥泞的环境里更为省力地行进和腾挪。

“盾!”

“咚咚!”

盾牌兵举起盾牌,成阵。

其实,步兵方阵中,真正的基础或者叫中流砥柱,就是盾牌方阵,他们立下了根基后,其余兵种则是依附在他们前后左右进行地搭配。

没有坚固的盾牌兵方阵做依托,那整个步兵方阵就如同是无根浮萍,根本就立不起来。

“矛,进!”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长矛手上前,第一排蹲下立起长矛,第二排则是举起。

“刀,正!”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刀斧手立于盾牌兵身后,卡在盾牌兵和弓弩手之间,他们的作用是在长矛手将骑兵阻滞下来后,上前砍杀。

其实,方阵之中披甲率最高且最勇武的,往往就是刀斧手。

长矛兵,更多时候是消耗品,他们在最前列直面骑兵冲击,就是手中长矛得手,他们自己大概也会被奔驰而来的战马撞飞,非死即残。

而后,刀斧手会上前负责收割,同时,如果没有第二批长矛兵上前重新做补充的话,刀斧手就会充当接下来冲击的第一道防线。

所以,绝大部分军队里,长矛手都是用辅兵来充当,有些时候,甚至是民夫来充当,无他,便宜耳。

当然了,事无绝对,据说乾国东南的祖家军,其军阵中长矛兵承担着更多的职能。

但怎么说呢,

面对燕国这种骑兵为主的对手,第一排的长矛手的命运,往往注定是悲壮的。

迟明义的藤甲兵是在营寨内列阵的,因为央山寨本来承担的,就是中枢运转的作用,所以,不似西边可以有原本打算建城没建起来的夯土墙作依托,也不似东边可以几道栅几道沟的进行布置。

因为你总得让运转的粮秣、军械甚至是兵马,可以快速从你这里进出吧,故而,前门,其实是工事防御最为薄弱之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它是军寨,它不是城堡;

再者,

燕人确实是昨日黄昏前到的,但到了之后,燕人的袭扰就一直没停止过。

虽然迟明义清楚,这大概是燕人的疲兵之计,但他不敢赌,万一来真的呢!

战场上,真真假假的事儿,还少了去了?

所以,央山寨的驻军,昨夜基本没合过眼。

但好在,只是一夜而已,问题是有,但不太大。

且燕人大早上就发动进攻了,这固然是士卒最为疲惫犯困的时候,但依旧是能克服的,真要被燕人这般没日没夜地袭扰个几天,那人就真的吃不消了。

其实,梁程并非不想这般做,用最小代价获得胜利一直是小本经营心态至今的雪海关宗旨,但奈何,燕军的时间,也不充足。

“儿郎们,让燕狗尝尝咱们长溪男儿的厉害!”

“咚!”

“喝!”

“咚!”

“喝!”

一阵阵伴随着鼓点的呐喊从军中传出。

对己方的士气,迟明义还是很满意的,他是庆幸燕人攻击得早,但同时也疑惑,按理说,昨日自己就点了狼烟示警了,大将军应该是知道了,可能是在等待;

但从清晨起,发现燕人有真的要发动进攻的架势后,央山寨马上再度点了一道狼烟,也派出了信骑向后方通报。

可偏偏,

都到这会儿了,

燕人都已经吃过早食都已经结阵且已经发动冲锋了,

为何友军,还不见踪影?

要知道,央山寨并非是孤立无援的,它其实是被保护在最中央的。

“轰轰轰!!!!!!!”

马蹄如雷,气场惊人。

将迟明义的心神给拉了回来,不管怎样,援军虽然没来,但燕人,比预想中,也要少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