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两百九十六章:不一定

第两百九十六章:不一定

看到这河东最精锐的人马涌出,城头上站着的伪齐军守军忍不住都微微后仰,似乎承受不起这扑面而来的杀气锐气。士卒之间,相顾惶然之色,越加分明。林言站在高处,戴着鹿皮手套的手捏成了拳头。他虽然生长兵事之间,驰马射猎,也随黄巢经过战事。可是独自面对对方面这般强敌也是第一次,以前黄巢手底下有许许多多的猛将,比如朱温,比如孟楷,比如葛从周,比如尚让,自然轮不到他一人独自面对这等强敌,可是现在,这些和黄巢***天下的猛将投降的投降,阵亡的阵亡,被俘的被俘,遍观全军,已然找不出一个独挡一面的将领。

如今这幅担子,黄巢将它交到了林言的身上,林言看到如此景象,心下却终忍不住还是有些没底,回头低声问身边的副将道:“挡不挡得住?”谁知道身边这副将是一个话少的,一如既往没有开口。在林言身边是一名中军官,黄巢特意抽出来辅佐林言的人物,充当监军。这名监军和黄巢南征北战,在沙场混迹十几年,官位虽然不高,可什么仗都打过。马战,步战,攻城战,守城战,征淮南节度使高骈的时候甚或还打过水战,没什么大功绩,可就是经验丰富无比,这名监军此刻眉头紧锁,缓缓道:“河东军兵锋正锐,只宜固守!”。

林言点了点头,只见自家上空,寨营上龙旗飘动。隐约能看见数十披甲身影,站在寨墙上,张弓持兵,静静戍守。

而林言披着一身重甲,按着腰间佩剑,冷着一张脸看着眼前河东军逼近的数千人浪。几十辆排车踟蹰而行,在视线中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几乎连走在最前面那些黝黑的面孔都看得见了。

两面猎猎舞动的黑色王旗之下,晋王李克用与李存孝策马并肩而立。两人目光,都落在顶在最前面的营寨上。晋王老而弥坚,哦了一声,笑道:“寨中那些守军,一看就知道势弱,军心不振,没什么大用场。只要顺利打下大门,定可一战功成。”

营寨之上的守将同样紧张的看着眼前一切,看看逼近的人浪,又看看河东军人浪越逼越近,队列整齐的骑士已经勒住坐骑,停在弓弩射程之外。而为他们驱赶的伪齐军败军却毫不停顿,仍然前行,已然是在弓弩的杀伤范围之内了。黑压压几千人沉默麻木的逼近,只听见一片踩过野地的沙沙声。这个场面,足以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林言环视左右,想下令放箭。却看见那些守寨的军士们互相对视,手动足颤。就是带来控鹤军的骨干,也不住回顾自己这里。纵然是叠经战阵的宿将,这个时候也忍不住有些迟疑。一声号令下去,就是一场屠杀!临阵而战,斗卒斗将,生死莫怨。

林言漠然的看着眼前逼近的黑压压人浪,轻声道:“还等什么?放箭!”几十名麾下心腹,闻令下意识的就射出手中箭镞弩矢,寨墙上床弩也射出了粗大的弩矢。破空之声,凄厉响起。城下人浪,顿时翻到一片,一辆粗制滥造的排车甚而被床弩弩矢射散,木屑四溅,扎入人体。惨叫之声,顿时轰响而起。血光四溅,一下将这天地之间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矢长弓劲,霎那间无数寒芒掠过冰冷的天空,没入在寨下的黑压压的人浪当中。

不得不说,伪齐军打造出来的备战积储很是到位。不论是箭簇还是弩矢,都是上好的铁箭头,破甲铲铍带倒钩专为放血种种形制一应俱全。落在这自家被俘虏的袍泽身上身上,如刀切西瓜,碰上了就深深扎进去。甚而有些弩机劲力太强,弩矢又无尾羽,前面进后面出,一下就能在人身上开出两个血窟窿!本来缓缓向前涌动的人浪,顿时就翻到了一片。惨叫声在人到下之后才惊天动地的响起。

人群顿时搔动起来,反应快点的顿时就朝后退,逃不掉的就朝推来的几十辆排车后钻。这个时候堡上守军以大锤敲动床弩,粗大的床弩弩矢射出,落在排车上,顿时就射垮了两部,木屑四溅,深深入肉,躲在排车后的人马又是一片撕心裂肺的惨叫。有些人一时不得死,就在地上翻滚挣命,鲜血喷涌而出,将大地染成各种奇形怪状的赤红图案。

队形太密,而林言现在还选留在身边的心腹都是久经战阵的老手,每一箭射了出去肯定就没有落空的。冲在最前面的那排人浪,只要没有为排车所遮蔽住的,几乎为这阵箭雨一扫而空。

前面惨叫声响动队伍后面也突然又响起了凄厉的呼号声却是几个腿快掉头就跑伪齐军俘虏被后面压阵的河东军一眼就发现了押队河东军马也张弓而shè准头还在伪齐军守军之上驰shè当中每一箭或中面门或是心口河东民风剽悍所用箭镞份量形制还粗长过伪齐军中器物弓力又强未曾披甲之人几乎是中者立毙同样一阵箭雨掉头往回逃的二三十人也几乎是瞬间就为之一扫而空

与此同时这黄巢大营寨的周围拱卫小寨已是混乱不堪吴忌所部滚滚向北杀來一万军马拉开的队伍行列也足有七八里地了而尚让麾下军将虽然有些奇怪为什么尚太尉将行军方向选着朝向正北不过这个时候哪有他们询问的余地军马一旦行动就带起了巨大的惯xing将所有人都裹在其中

再加上尚太尉最为心腹的将领所部骑军前引后遮哪里就有轻易能各行其是的之处行进速度根本算不得太快伪齐数千大军向北前行还未曾走到十里一群群一波崩溃退下來的人chá就已经出现在大队视线当中其间有丢盔弃甲好容易逃出來的各方镇将和他们麾下散乱兵马更多的却是被裹挟在狂乱chá流当中一路退下來的流民百姓四野当中哭喊之声震天

那些零星退下來的镇将们见到尚太尉的旗号顿时就是眼前一亮仿佛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眼睛金光大放下意识的就想朝自家尚太尉那边靠拢此时此刻方圆十几里的营寨集群已经尽显败军之象了

可惜事与愿违这些镇将的残兵败将却被尚太尉所率领的骑军赶开这些尚让的心腹将领心思单纯得很就是奉尚让太尉的号令行事其他的一概都不cā心其中最处力的就是尚让的家将尚东了尚东蒙受尚让救命之恩跟随尚让出身入死达十年之久尚让将其当作自家的人看待还特地将其改为尚姓以示推心置腹尚东和这些镇将几进几退费了好大的气力总是将其逐走

但是凡事都有例外其中一名镇将心里发慌着急带着几名手下就朝队列当中直撞过來:“俺当ri也往尚太尉军中送了几十石粮草七八副甲胄更有jing锐兄弟在其军中效命现在败下來连托庇一下都不能了直娘贼俺就冲进來又能如何还能杀了俺不成”

他这一撒泼不顾骑军驱赶直直就朝大队冲这些骑军也迟疑了一下顿时就让他们冲过这个时候一直在队前队后巡视照应的尚东正好带领十余骑护卫过來就听见军阵深处尚让大吼过來:“尚东你奉的什么军令”

尚让一声呼喊全军皆惊尚东哪里敢打话一二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忠心策马想那镇将直冲过來马上半伏下身子从那镇将身边掠过同时手中长刀在他脖子之上一拖都不用出力劈砍顿时就在那镇将颈侧带出了深长的一道口子鲜血顿时喷溅而出那镇将再也说不出话來按着自己脖子创口呆呆顿了一下翻身就倒死人一定说不來花了

尚让丝毫不做停顿连人带马回转头來又劈翻一名那镇将的手下大喝一声:“乱我军伍者放手砍杀……”

尚让麾下骑军以大齐中军的心腹军为老底子正是从尚东手中带出來的他一声令下这些骑军顿时就放开了手脚本來在那镇将带动之下已经有更多败军流民向着尚让大军队列蜂涌而來这些骑军顿时迎上去放手乱砍乱刺血光四处迸溅哭喊之声又高上了一个台阶

转眼之间就已经砍杀了上百想加入尚太尉麾下军马之人剩下的人连滚带爬的逃散比起刚才的景象起來因为心目之中这最好靠山也失却了凄惨之处十倍于前被吴忌所部砍杀的状况

尚让所部五千左右的人马尤其是被骑军遮护在中间的大队步军从军将到士卒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不少人目光下意识的转向军中的尚太尉却看见这位尚太尉将眼前的血腥场面视若未见只是在数十亲卫甲士紧密簇拥之下催动麾下的队伍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不少人这个时候才反应过來心里“咯噔”一下俺们太尉哪里是要去迎敌而是要带领大队逃离这个死地大队败军和流民百姓奔逃而來这种崩溃景象已经让这些军将士卒觉得惊心动魄拦在尚太尉jing锐军马之前成百座营寨那些镇将手里虽然算不得算是jing锐但是怕不有两三万能战之士再加上依附而存不少于十万的流民百姓结果就豪无抗手能力的崩溃败退视线所及全是被敌军驱赶而來大队已经丧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