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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整齐的脚步声

第三百零七章:整齐的脚步声

骑军队队的次第而过,在捧着灵位的白袍骑士之后,就是个个披甲持兵的骑士方阵,这就是吴忌的亲兵营数百士官了,吴忌将其称之为“燕羽卫”。这些马上骑士,人人面容粗砺,眼神坚定。衣甲之上,全是百战之后留下的痕迹。每营前面的认旗,也不是如环庆军般装饰繁复,簇新耀眼。都略略有些残破,浸入布纹里面的血迹再也清洗不干净了,却仍然骄傲的飘扬在队列前头,猎猎卷动,引导着无数健儿跟随着这旗帜前进。

无穷无尽的骑军之后,就是数百头戴旄襟的骑士簇拥着几名亮甲统帅,正是吴忌,罗侯,房种几人。这个时候陈州百姓才第次看到了吴忌的身姿风采。这个穿着臣服色的贵官,还是个眉目英挺的年轻青年,眉毛黑黑的,瞳仁也是黑黑的。脸上轮廓如刀削般分明。身形略显瘦削,腰间犀带扎得也比平常官更紧些,显出了这两年转战显得结实而有力量的蜂腰。

在马背上,他坐得如杆标枪那样挺直,苍白着张脸,抿着嘴唇,并不左顾右盼,只是安静的策马前行。怎么看,都不象个统领万夫,击灭黄巢多为宿将,将整个陈宋之地平定的绝世名将。要不是他头顶吴字大旗猎猎卷动,谁也不敢说他就是吴忌!

吴忌和他身侧的燕羽卫骑士之后,就是个又个步卒方阵。这些步卒方阵,比起前头骑军,更是整齐了十倍。横看竖看斜着看,都是条直线。前面骑军压着前进的度,这些步军行进也并不快,他们腋下夹着长矛,并没有其他兵刃,另手扶持,用种奇怪而整齐异常的步伐前进。每次抬腿,都如道整齐的波浪掀起,另道整齐的波浪又紧接跟上。

在这城楼之上,除了他们的番号声,就只能听见整齐的脚步声.

这种步伐,仿佛有种催眠的效果,看得每个身在其境的陈州百姓都目眩神驰。这种提前千年的军事队列展示,震慑得每个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军事分列式,直到吴忌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本来就是种耀武扬威,种震慑,种展示,种压迫。纵是见多识广的后世人,看到万人以上组成的队队步兵分列式,都会热血沸腾,更遑论这千年之前的陈州百姓?

前面骑军大队,带给陈州百姓的是苍凉,是悲壮,是古朴雄风。那么后面这步军大队,就带给陈州百姓的是震撼,是激动,是鼓舞。这样的军队,才是真正强军,才是百战之师,才是无敌劲旅。

如此大军行进,更有种奇异的美感。这种美感,是这个时代的人绝对陌生的。已经略微有些接近于近代化军队那种杀戮机器。吴忌长达数年的现代军事化操练,自然远远不能和后世相比,但是已经有其规模,有其军人气质的养成。将这套练兵之法,穿越千年,带到现在,下子就震住了众古人们。

近代的军事机器,本来就有种奇异的美学意义。要不然怎么能在后世让那么多人沉醉其间,变成个个军迷或者伪军迷。那么多艺术家为之肾上激素涌动,讴歌它,赞美它,全然忘记了这种军事机器旦开动,是如何的恐怖?

吴忌麾下的陈宋两州军队的这般展现,下就慑服了在这个时代,随着歌声,随着整齐的马蹄声,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全军十几万人,迈着整齐的步伐。拖着长长的队列,不断向前,穿过内城,走上南北大道,过长桥,过城楼。沿途经过,原本喧闹的陈州城吴吴的安静下来。

道路两旁百姓或俯行礼,或瞠目结舌。那些闲汉们忘了乱说乱动,个个呆若木鸡。沿途桥下河的那些歌女官妓,忘了娇笑嫣然,忘了低声絮语,下意识的凑在起,呆呆看着眼前切。每个女孩子身上,被这种强烈的雄性气息压迫,起了层又层的鸡皮疙瘩。

七王爷在城楼之上,见着这等阵容,捋了捋胡须,看着吴忌挺拔的身姿,也情不自禁的感叹道:“深通兵事,盖世奇才……得而为用,可为助力。这等人只要拉他把,也许就有百倍回报!若是有此雄兵而是万在手,何愁天下不定,我大唐,有救了……”

吴忌只是骑在马上,感受着各式各样的目光。此刻心,还有些恍惚的不真实感。此刻心里,有种热流涌动,虽然还未曾到长安,见见这个世界真正的上流社会,没有站在干达官贵人面前,没有将这阅兵仪式进行完毕。但是他已经可以感觉得到众人的震撼,这熊熊之火,已然对七王爷这股上流势力造成了莫大的触动。天下非兵革之利不足以平定,纸醉金迷,只会走向覆灭的深渊,最终断送我五千年汉家明。吴忌觉得自己所准备的切,自己所筹划的切,至少在这才踏入这块祖先世世代代生存的土地的时候,已经成功!天下军之强,莫过于我吴某人的,什么李克用河东军,秦宗权蔡州军,朱温宣武军,扬州杨行密的黑云都,还有契丹狗,都给本状元统统死啦死啦的。

七王爷李杰,这个时候在虎皮王座上也有些坐不住了。这位艺术家王爷,感觉的纤细敏感处,自然过身旁这些老官僚甚多。吴忌全军军将带起的这股威武肃杀,悲壮苍凉气息,就是在城楼上,他也感觉得到!

想到此处,七王爷李杰再也坐不住,居然就站了起来,在王座之前来回踱步,目光只是看着全军上下来的路上,脸上满满的都是兴奋神色,心里个念头浮然而生吴兄,且看将来,俺们和你起挽此天倾。

城楼楼上,李杰以下,包括他的谋士集团,身边亲近之人,所有人都似被迎面而来的这种感觉推了把似的,都情不自禁的微微向后仰,每个人神情态度,都下意识的肃然起来。

在他们身后,就是大队披甲甲士,每营,近三百匹战马都是样颜甲上创痕犹新,身后战袍血迹浅浅。仿佛才从百死余生的战场上下来般。个接着个方阵的在那些身披战袍的骑士身后展开,每个方阵就位,领军将领就是声低沉短暂的呼喝,如林长矛,蔽日旗幡,同时整齐垂下,向七王爷李杰行礼致敬。

七王爷身负钦差之职,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代天巡狩,见其人如见天子,随着个接着个方阵就位垂矛,这整齐起伏的钢铁波仿佛具有种催眠的魔力,让每个人心都揪紧了。此时此刻,大家在这城楼之上,每个人连大喘气都不敢,生怕惊动城楼之下这仿佛有了生命也似的静默钢铁丛林!什么是百战雄师,这才是百战雄师!杀气雄浑却又安静整肃,令行禁止,虽千百人,却如人。

经过近代方式练出来的大军分列式,在千年前展现出来,果然有着最大的震撼力度!

在他们身后,大队步军士卒个接着个方阵的开进。进了宽阔的正街,就变幻了步伐,抬腿高,落足重,上身却始终挺得笔直。

这步兵分列式,看起来比骑军更加的壮观震撼。那种正步前进重重落下的架势,似乎每下都敲打在人心里。

步兵分列式,本来就是单纯用人来营造出种滚滚向前,无坚不摧的气势。已经是人类队列臻于极致的表现形势。此刻展现出来,如何不能让城楼之上的大唐重臣们目眩神驰?

步军方阵次第而就位,同样垂矛俯旗行礼。在个个步军方阵前行的同时,吴忌及全军诸将,就动不动的拜伏在那里,丝毫没有其他动作。

七王爷站在城楼上,看着眼前景象。

只觉得整个天下都拜伏在他这个大唐王爷脚下,种豪情壮志自然就油然而生。

在大唐重臣凋零,李唐控制的最后支军队――神策军已经崩颓到了极处,毫无战斗能力,藩镇又有坐大趋势的时候。这等人物,岂不是天赐给大唐的?有他镇于长安,足可慑四下边镇离心。旦边疆有警――比如说那契丹,就可驱逐长城之外了。这刻,七王爷也终于下定决心,有机会,就会将吴忌调进长安,洗长安颓靡之风。

大队步军终于就位,跟在骑军之后,层层叠叠的排开竖立。当最后个步军方阵就位的号令出,吴忌直起身来,正正头上冠带,率先舞拜下去。身后全军近九万军将士卒,也随着他的动作,同时跪倒,舞拜尘埃,山呼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呼喝之声,雄壮之处,何止过河东军十倍?这男儿雄烈之气,让城楼楼上不少臣,都觉得下子有些站不住脚!稳稳站定,这次并不用带御器械诸散指挥传他口谕,亲自开口,温言慰勉:“诸位平身!征伐黄巢劳苦功高,孤王实深知,此次大胜齐军,足展军威。大唐江山,实赖诸卿不浅,来日论功行赏,陛下自然各有迁犒赏,以酬诸卿劳绩,且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