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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深陷泥潭

第三百二十三章:深陷泥潭

黄巢睁开眼睛,神色不变,只是开口语调已经干涩得难以分辨:“寡人自然寸步不退,如若不胜,此处便是某黄巢之死所。李德明,你放胆死战,莫以俺为念。”

李德明重重点头,又朝黄巢叉手深深行了礼,大步就朝望楼之下走去。

望楼之上,寒风呼啸,带来前面营寨的火星,在众人身周星星点点。望楼之上,每个人都觉得浑身冰寒。

那臣看向黄巢,咬牙道:“陛下,事已不可为!纵然能守住,迟早也会败了,陛下须得早做决断!”

黄巢老眼当,突然沁出了大颗的泪珠:“寡人对不起这大齐数万弟兄……”

黄巢弃大军于不顾,瞒着大军偷偷的撤退了,此时的李德明浑然不知黄巢已经逃离,对着身边的亲信说道:“我等不惧死,生于此世,又有何乐。

李德明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早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继续说道:“家子女,望公照拂。”

“若我不死,定当如此。”身边的亲信拔出长刀,忧心忡忡的道。

“河东军骑兵已经在前方里外。”负责侦查的士兵们也有些焦躁的来来回回穿梭于大营和前方已破的小营寨之间,向整个大营传递着珍贵的军情。

“河东军骑兵已在前方半里外!”连续的报告报了上面,很显然,河东军正在悠闲的赶路,他们的前进的步伐,看起来并不是很块。李德明挥挥手,让新式通报的人领着的阻拦的队伍登上了营寨之上。

“以旗帜为号,弓箭手准备。”李德明默想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心忐忑。也许是崔甸连战连北地战绩让他不安。

“杨校尉,午饭吃了什么?”李德明着马旁扛着指挥龙旗的杨志笑问道。

杨志很专心,他直是个认真的少年,做什么事都很专心,李德明不止次夸赞过他,虽然天赋普通,却态度端正,无论多么细小的事情,他都非常认真,他很清楚自己目前的生活得来多么不易,简直是上天对他的补报,从此不用窝在流民营里跟群饥肠辘辘的流民排队领碗稀得如同汤水的米粥,也不用每晚瑟缩在阴暗寒冷的角落里睡觉,最重要的是,人生从此方向和目标,以前的他纯粹只为活着而活着,甚至连明天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悬念。

自从李德明将他选进了黄巢的亲军营,每天不但有有饭有菜,隔三日竟还有顿肉吃,而他要付出的,只是对皇帝陛下的绝对忠心,以及些在他来很微不足道的刻苦训练。

能过上如此天堂般的日,杨志倍感珍惜。更何况,蒋大人还赐给了他个正经的名字,对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来说,这份失而复得的尊严比生命更重要。

无论付出多少艰苦都是值得的,只要每天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也怪不得他,黄巢亲军大营已经很久没有经过战事了,所以杨志就将自己棋手的工作做得很是尽心尽力大战在即,李德明也想和这个质朴的少年说说话,缓解下自己那个因热血而沸腾的心。

杨志走姿很标准,迈出的每步仿佛刻意测量过似的,寨上的寒风呼啸而过,小小的身板却如标枪般在寒风凛立不动,无论哪方面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听到李德明问,杨志立马挺胸大声道:“回大人,吃过了。”

李德明微笑瞧着他:“吃的什么?”

“饭团,还有肉干。”毕竟还是十六七岁,孩子的心性,说起吃食,杨志情不自禁舔了舔嘴唇。

李德明哈哈笑,对这个孩子,他打从心底里喜爱。

“跟着大军辗转流离,辛不辛苦?”

“有饭吃,不辛苦。”

很朴实的回答,若这孩子说什么为国为民,还我大齐江山之类的虚伪理由。李德明可就真要把他枪毙五分钟了。

李德明指着遥不可见的前方,笑道:“坚持下。等我们熬过了这战,我给你们加餐,再不用啃干巴巴的干粮了,每个人都有热乎乎的饭菜,还有炖肉,大片大片肥得流油的炖肉!”

杨志咕咚声,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仍旧很本分地道:“干粮就很好了。管饱,也好吃。”

“所有人做好准备。”刹那间,几股火光冒了出来,敌人已经清晰可见了,李德明急忙振奋精神,大声下令道。

两个河东军的侦骑很快就到了寨前。他们放出两箭之后停止了向前,因为再往前就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了。

“杀!”低沉的声音从李德明的口喊出,阵脚步声传了出去,有些困顿的大齐军打开寨门阵,率先冲了出去。这几名河东军游骑瞪大了眼,几根短矛迎面而来。

大齐军冲了过来随手将短矛拔起,带起了团血雨。野地片混乱,这里的河东军只有三四十人,而出来厮杀的大齐军足足有两百余人。河东军卒立刻的恐惧的奔散,士兵们试图靠拢起来。

“上马,上马!”混乱的河东军头目竭力的呼喊。不等传令兵大声将声音喊出,只长箭扑面而来。他本能的躲开,在他侧后方的传令兵立刻箭。他看到个老将领模样的人,身在冲锋队列的的后面,张大弓,正在肆意射杀那些那些驱赶着士兵的小头目。

“不要慌”他大声喊着,他的身边围拢着大约二十多个河东军,他们用那些粗糙的木板作为防护,正在奋力的争夺附近的兵器。混乱有几个人听到了他的命令,排长箭飞去,将那些正在冲击的齐军立刻射到,枝枝长箭飞去。

“冲过去!”李德明领着众人,呐喊着。长箭飞来,不断的有人倒地。距离河东人马还有百步,散乱地短矛已经投出,“杀”李德明声大吼,声大喝,道弧线,越过齐军,冲向了后面放箭的河东军。

矛如雨飞,将躲在木板后面的十多个弓箭手重重的钉在地上,只留下濒死前的**声和大声的诅咒。第二波的短矛又飞了出去,将正在马上的河东游骑立刻钉在地上。后排的头目立刻声大喊,策马向另个方向冲了出去,将那些躲闪不及的前面退下的齐军败兵踩在马下。

“不要停!冲过去!”李德明喘了口气,感觉腿上生生的疼,用手抹,满手的鲜血。他虽然是在队伍地后面,但是身边地大齐军亲卫却是没有任何经验地新兵。李德明的脚下只觉得软,立刻就坐倒在了地上。

齐军队伍又继续向前冲去。没有了弓箭手地阻击,士卒们显然更加兴奋,手地短矛再次地出,将剩余地河东军士兵又刮掉了小半。

刚才还有些慌乱的齐军败兵,有些胆大地立刻加入其,用捡倒地短矛或者刀枪,加入了追击地行列。

东面的平原尽头,忽然出现几个黑点,斥候的回报还没到,几个黑点已变成了几十个,几百个,上千个,最后黑压压的大群,仿佛掀翻了蚂蚁窝似的,几千个黑点迅集结,在李德明和大齐官兵惊愕的目光很快连成片黑色的巨浪。

角号呜咽般吹响,李德明两眼圆睁,脸色苍白,浑身忽然个激灵,很快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河东军大军上来了。方才还有些缓过气的大齐败兵又是阵慌乱,疯了般的往后面的大营跑去。

“不要乱,都给老子不要乱。”李德明嘶声力竭的吼道,但前面退下来的败兵早已丧胆,哪里听李德明的指挥,这些败兵不仅将自己带出大寨厮杀的两百队伍冲乱了阵型,冲上寨之后,更是将防备完好的寨墙搞的得鸡飞狗跳,防线顿时溃散。李德明青筋暴起,未曾想到,自己的防御没有破在河东军的铁蹄之下,反而毁在这些败军的手里,报应,真是报应,黄巢让他们孤军奋战,最后也毁在了他们的手里。

“禀报将军,陛下已经离营,此刻已经渡过王满渡,向东撤离了!”个士兵慌慌张张的跑来向李德明说道。

“说么?陛下逃了?”李德明仿佛被雷击般,陛下怎么可以弃营先讨,这是要置万千儿郎于死地啊。李德明片刻之后就清醒了过来,也好,走了也好,俺们就可以放胆死战了,看了眼乱哄哄的寨墙,李德明大声道:“传令下去,撤出营寨,退至汴河岸边,俺们就背水战,再怎么糟糕,也不过就是死而已,我这条性命,早就活赚了,送给李克用又有何妨……”

齐军犹如潮水般,撤退出了营寨,来到汴河边上,依着滚滚的河水,李德明拼命的收拢队伍,竟然集结起了近万员步战之士。

河东军压迫近前,在河岸边的李德明眼就看见了河东军高大威猛的军马,但此刻军伍里已经不再混乱,他可以放手战了。

“结阵迎敌!所有军士戒备!咱们已经叫河东军围了,背后已经没有退路了!”李德明瞪着血红的眼睛,嘶声厉吼。

黑色的巨浪带着无边的杀意,风驰电掣地拍向李德明,手下的头领们立刻开始了手忙脚乱的结阵。伴随着大齐军汉们紧张而粗重的呼吸声,李德明额头冒出了冷汗,扭头往后瞧,见身后却是宽阔而幽深的汴河,心顿时叫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