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军令状

“瑷儿，你何时进来的！”苏如焕惊得瞪大了眼睛，压着声音问。

苏如瑷一吐舌头：“兄长出府以后我便跟出来了，算算脚程，还比兄长快了许多。”毕竟在苏如焕到来之前，她要迷倒一个小内侍，然后易容还有偷衣服。

“这里是魏宮，稍有不慎便要掉脑袋的。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些，当真是被湛王殿下宠坏了。”

苏如瑷瞪他一眼。自己这般费心竭力地跑进宫里来，还不是因为实在担心他。然而魏王的态度如此温和，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那李光也不是个傻子，若不是今日魏王大怒慌了他的心神，又怎会连手底下的人也认不出。你把头低下些，赶快跟我出去。”

苏如瑷点点头，双手和脖子都往衣服里缩了缩，这才快步跟上苏如焕，朝着宫门走去。

“慢着。”宫门底下，守将闻英抬手拦住苏如瑷，双眼在她脸上反复打量几个来回，才张口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为何事出宫？”

苏如瑷心头暗叫不妙。刚才她眼见着苏如焕出了御书房，只怕晚上一步他便离京走了，这才顾不上换衣服急急跟了出来。可是内侍是不许出宫的，她竟然给忘了。

“我……我是……”苏如瑷低着头，正犹疑着不知如何开口，忽闻身后一个清婉的声音道：“人是本宫府上的，急着差他出去购置几样东西，闻将军可否通融一下？”

三人一齐回过头，方才瞧见白如是裹着一件白狐腋披风，亭亭站在身后。

闻英转过身子，拱手施了一礼：“既然是白贵妃宫里的，出示一下令牌便是了，何必还劳烦贵妃这一趟。”

“闻将军说得是呢，”白如是嫣然一笑，“早上明明给过他令牌，谁知这孩子马马虎虎的，走时竟忘了拿。——你过来。”

意识到她在叫自己，苏如瑷抬起头，快步朝她走去。

两人走出十数步远，确信闻英和苏如焕完全听不见她们说些什么了，方才停住脚步。

“王妃这身打扮潜进魏宮，所为何事？”

苏如瑷浅笑一声，她若真的不知道自己进来做什么，也不会巴巴地赶来替她解围。只是忽然一个念头撞进脑子里，难道又是湛王拜托她来救自己的？

看着她满是疑惑的目光，白如是轻哼一声，敛了笑容：“王妃进宫，是为了苏将军？”

对她的明知故问感到有些不耐烦，苏如瑷扬了扬眉，没有说话。

“那湛王呢？王妃知道他此刻在哪里么？”

苏如瑷瞥她一眼。她不知道湛王此刻在哪里，在做什么。更糟糕的是，听白如是的语气，她知道。

“贵妃究竟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看来王妃一点也不了解王爷。”似乎对苏如瑷的不悦很是得意，白如是盯着她，幽幽吐出这句话。

“贵妃若是不打算开口，我便回去了。”

“王爷一早便进宫面圣，不仅替苏将军揽下治军不严的罪责，还亲手签了军令状。此战若有闪失，他就得交出兵权。”

苏如瑷停住脚步。

“对于王爷来说，交出兵权意味着什么，王妃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