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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心生感激

第一百九十七章:心生感激

想到此处,张日立从怀中掏出一吊钱来,掷于桌子上面,对张掌柜冷冷道:“掌柜的,酒钱在此。”旋又沉声对李成律道:“殿下,此地不便多言,烦请殿下移驾到敝处如何?”李成律微微颔首。

张掌柜看着张日立和这伙人逐渐远去,心中忽然莫名惆怅起来,他隐隐感觉到从此这位客人再也不会到自己的酒肆来饮酒了。

张日立在前引路,李成律一行紧随其后,很快到了张日立的住所。恰好曹元奎此时也在此处,闻听院内脚步声嘈杂,显然是有多人来临,忙出屋看个究竟。刚一出屋,他抬首猛然看见太子李成律一行,不禁面色大变,惊骇不已,心中委实不知太子是如何找到此处的。可此时欲要躲闪已是不及,张日立冲他使了个眼色,曹元奎方回过神来,赶紧喝令院内几个仆人婢女出去,自己则引二人入正堂落座,快速的为二人沏上茶水,躬身退出室外,李成律的随从也皆侍立室外。

张日立请李成律上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顾品茗茶水,一时室内陷入沉寂,气氛很是压抑。

半响,李成律按耐不住,打破了沉默,他四下打量了一下室内,不禁轻叹道:“贤弟如此简朴,真是深谙大隐隐于市之道啊!可以贤弟绝世之才,一身通天本领,就此隐伏,难道真的甘心不成?”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张日立。

张日立何等样人,他已然清楚的知道李成律的来意,一丝苦笑掠过嘴角。叹道:“殿下,张某人已是心若死灰,再没有雄心壮志可言,唯求平平安安,得以终老此身,还请殿下成全。”

李成律见张日立一口拒绝,不禁面色微变。在他看来,自己以太子之尊,屈尊纡贵的来请张日立出山辅佐自己,已是将礼贤下士之举做到了极致,未曾想还是被断然拒绝,心中未免大为不快。

他强压怒气,轻声道:“张贤弟,你一身所学,就此埋没,实在是可惜至极,本王也不愿勉强贤弟,你再思忖几日,届时再给本王一个答复。”说完幽幽一叹,接着道:“想必你也知晓,本王与世民如今已是势成水火,去年逆贼薛仁杲作乱,连败我大唐殷开山、李安远、刘宏基等名将,朝野为之震动,岁末,皇上任命世民领军讨伐,他大胜薛仁杲于浅水源,将薛仁杲斩于市中,声势可谓一时无两。”

顿了顿李成律又道:“现今大唐文臣武将皆知秦王殿下,不知我这个太子了,长此下去,本王危矣!就是上苍好像也屡屡眷顾于他,这不,三日后他就要迎娶昔日风华冠盖洛阳的旧隋景阳公主了,本王实在不明白为啥这些好事都轮到他了?你要再不帮我,本王可真就一败涂地了。”说完李成律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心里涌上一阵又是艳羡又是嫉恨的感觉。

这番话说完后,李成律没有听到张日立出声,他抬眼看去,就见张日立此时浑身颤抖,面色苍白,血色尽失,双眸中那份神采飞扬早已不在,代之以无穷绝望之意,周身全无半点潇洒从容,口中更是喘息不止。李成律不禁大奇,不知张日立为何闻言如此失态,一时怔怔地看着他。

半响,张日立低声道:“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秦王真的要迎娶那景阳公主了?”李成律闻言不禁一愣,暗忖这张日立为何对一介女子如此关注,偏偏对自己所求之事推三阻四。想到这他不禁不满道:“本王岂是妄言之辈。”张日立哑声道:“愿闻其详。”李成律当下简要的将萧后、景阳等人来至长安,世民求婚一事叙说了一番。

张日立此时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如同坠入无底深渊,眼前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心中更是锥心刺骨般痛楚。

他强自抑制自己的情绪,不至于嘶声吼叫出来,即便是当日兵败,自己心灰意冷决定隐居的时候,那种打击也远远没有这次严重。

良久,张日立回过神来,见李成律满面紧张的看着自己,目中充满关切之意,他惨然一笑道:“殿下,不知这景阳公主现下何处?”李成律也非愚笨之人,此时已然看出张日立与那景阳公主之间定有外人不知的惊人隐情。他一面暗暗称奇,一边缓缓道:“此女现下住在淮安王李神通的府邸之中。”

张日立慢慢站起身形,肃然对李成律道:“殿下,张日立现今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应对,失态之处还请殿下海涵,殿下身份尊贵,能记着旧日情谊前来看望于我,张日立感激涕零,天色不早,殿下还是请回吧,以免府中挂念。”

李成律心知一时想让张日立就此出山追随于己已不可能,心中虽有遗憾,但他转念又想,如今已然成功寻到张日立,日子久了,只要自己一直礼遇于他,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不愁他不心生感激,届时定会成为自己左膀右臂,想到这心情为之大好。他面带微笑,拍了拍张日立肩膀,道:“本王即刻回府,过几日再来看望贤弟你。”

送走了李成律,张日立再度走进屋内,茫然跌坐在椅上,一时心乱如麻。曹元奎此时走了进来,见张日立面色惨淡,心中煞是吃惊,低声道:“当家的,太子殿下前来意欲何为?可有啥子变故?”

张日立看了他一眼,心中忽的一阵怒气难抑。这个曹元奎,自己将他留在身边,就是看中他灵敏多智,想让他在长安城中帮自家打探公主一行消息,现如今赵佶三日后就要迎娶公主了,可他竟然一无所知,真是无用至极,自己端的是看走眼了。

可张日立转念一想,要知公主乃是旧隋皇室中人,身份更是非同小可,此番前来长安,李氏父子出于种种顾忌,定不会大肆宣扬,其行踪定然隐密;况且年初在长街之上击杀盛岩识后,大唐上下都传言乃是自己所为,朝廷更是四下缉捕自己未果。军中皆知曹元奎乃是自己旧日心腹,即便英明如赵佶者也暗自忌惮,不敢委以重任,而是授以闲职,处处防范于他。如今他只是军中一介普通校尉,是断断没有机会知晓此等秘事的,因此事迁怒于他实在是不该。

曹元奎见他脸色阴晴不定,似是极力压制着愤怒,心中也自忐忑,侍立一旁不敢出声。半响,张日立淡淡道:“元奎,不要惊慌,太子殿下前来没有恶意,你也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曹元奎不敢多言,诺诺退去。

张日立一个人就此坐在椅上一动不动,直到华灯初上,新月东挂,也不曾动弹分毫,看上去如同一具失去生气的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