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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感激不尽

第三百三十章:感激不尽

李克用眨了眨眼,笑道:“朱大人比我风雅多了,我是草莽汉子出身,然则这两年只顾征战钻营,曾经年少的风流韵律全忘得光光,各位大人当面,我这老汉实在侮辱斯了,惭愧无地呀!至少我就听不懂这曲子里有什么幽怨什么的……”

名妓们的琴声和箫声顿时全乱调了。

李克用与汴州府的官员们推杯换盏之时,上源驿的宣武军将士们对驿站里的河东军动了突然袭击,切都是如此突然,没有丝毫的预兆。

不宣而战的突袭,再加上突袭方是宣武军的精锐勇士,这仗打得很平顺。

谁也没想到宣武军的勇士营会突然痛下杀手,尽管李克用入城赴宴前留下了程敬思看守营地,并且秘密交代过防备宣武军,可这“防备”二字实在无从防起,不宣而战本是兵法,无可厚非,但朱温是邀请方的身份,他若不宣而战,就很不厚道了。

连李克用自己都不相信朱温会对自己留下的五百轻骑施展雷霆手吴,更遑论他麾下的幕僚程敬思了。所谓“防备”只是出于员征战多年的武将的本能,可惜他认为最不可能生的事,偏偏却生了。

这就是外地人和本地人的区别,河东军虽然作战勇猛,不落人后,但他们的消息太闭塞了,根本不知道朱温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清楚朱温在黄巢手下时披着君子的外皮,却常常干出不讲究的事,如果将程敬思换成是见识过朱温手吴的吴忌,早已严令全营枕戈待旦,刀出鞘箭上弦了,宣武军的这次突袭也就不定能成功。

戌时刻,上源驿四面同时起火,营盘岗哨的军士刚刚出警讯,便被楼下的宣武军将士箭射杀,接着上源驿的栅栏被宣武军将士强行推倒,将士们如海啸般涌入了上源驿的三处院落,部分人与巡夜的河东军军士厮杀,部分人手执火把将驿站各处点燃,然后抄着刀等在门口,驿站内逃出人便迎头刀。

上源驿内大乱!宣武军不少敢战之士路劈杀披靡,直奔驿站心的院落,那里是留守的指挥人员程敬思所在……

有心算无心,有备攻无备,战事旦占了先机。结局开始便已注定。

千多名宣武军将士同时进攻上源驿各处院落,河东军只有五百人这叫以寡敌众,然而主将李克用又不在驿站,程敬思在大乱还没有缓过神来,没有统的指挥,各处将领的将令不,互相矛盾。

火势起,睡梦迷蒙惺忪的河东军将士们哪有能力组织有效的抵抗,宣武军阵乱刀劈杀后,便只听到河东官兵恐惧凄厉的哭喊。

战争就是这样,道命令便收走了多少人命。

当然,宣武军在仓促之下前来进攻,杀人是有选择的,大乱起,营宣武军冲入驿站后,厮杀的目标都集在那些混乱跳脚骂骂咧咧指挥的将领人物,阵冲杀过后。驿站内校尉,偏将,牙将,亚将等等将领顿时死了小半。

程敬思的院落之已然四面起火,此刻的他很镇静,遭逢巨变,依然如此镇静的人,只有两种,种是早已料到,有能力翻盘,且成竹在胸,种是大势已去,接受了现实,很明显,程敬思属于后者。程敬思手出现了个漆黑的信号弹,毫不犹豫的往窗外燃放了出去,看着信号弹冲上天空,巨响声,随后绽放出耀眼的火光,程敬思脸上浮现出了决然之色:“王爷,末将有负重托……”说罢跳进了熊熊烈火之,抱柱而死。

朱温感觉很不好,不知何时,李克用的亲卫之分出了七人,将朱温四处的退路给封锁住了,朱温现在想离开也离开不了,也因为如此,朱温迟迟没有下达动手的号令,手的酒杯端起又放下,端起又放下,他实在不敢用自己的生命作为赌注。

“啾!”声响箭划破城外地天空。绽放出五彩艳丽的焰火。上源驿方向传来的这声响动,在场的众人顿时神情滞,已经有五六分醉意的李克用忽然惊出了阵冷汗,他很清楚,这是临走前自己给程敬思的信号弹的响声,而信号弹还是不久前吴忌赠送给他的,李克用随即脚踢翻桌椅,指着朱温大骂道:“狗贼,你敢暗算本王……”

大厅所有人同时惊,还未省悟过来。忽听“哗啦”巨响,场不管桌子,椅子同时推倒,河东军二十余名勇士手执短刀,仿佛汹涌地狼群。嗖地就朝帅座上窜去,上座的汴州勋贵官员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已被钢刀架到了脖子上,稍有反抗地,即刻被河东甲士毫不留情地格杀。血光四溅。下赴宴的人们慌作团,倒是那些朱温早早埋伏在暗处的刀斧手们反应最快,急急冲了上来。

“节帅,小心!!”不少人冲着朱温凄厉惊呼。史敬思手弯刀瞬闯出鞘。刷的声,迎风劈出。同时右手疾伸,就要去拉朱温。

“当,”金戈交鸣划出道刺耳的尖音,朱温抢身刀。正拦在了史敬思身前,双眼炯炯有神,狠狠盯住了她。

史敬思眼疾手快,抽出绑在小腿上的短刀,欺身而进,只是瞬间就将兵器架在了朱温的脖子上上,朱温还没有反应火来,脖子上已经有隐隐的疼痛之感,还有些湿润的感觉。

这个时候,大堂各处涌现出了百余人早已埋伏好的刀斧手,将李克用等人团团包围在央。李克用脸上闪现出丝狠辣的神色,冷冷的道:“果然,宴无好宴。”

朱温虽然小命已经拿捏在了史敬思的手上,此时此刻,依旧大怒道:“老匹夫,你能奈我何?杀了我,你样要死,你们不要管我,上前剁了老贼。”

史敬思大声怒喝道:“谁敢动我家王爷,看看是你们快,还是我快。”说完不禁把架在朱温脖子上的短刀加了几分力道。

“温贼,你放我出府,我放了你,如何?”李克用瞬间拿出了谈判的底线。

朱温不由得愣,老贼这是要作死啊,出了府你也跑不出汴梁城啊。

朱温眼阴晴不定,只是小会之后,便对刀斧手道:“你们,退下。”

埋伏了好几个时辰的刀斧手面面相觑,最后不甘心的让开了条道路。李克用来到大门口,找到自己的马匹,翻身上马对着朱温道:“狗贼,本王与你势不两立,不死不休,有朝日,定取你项上级。”

史敬思在马上冷冷的看了追出来的百余刀斧手,时之间,竟然无人胆敢上前。

史敬思哼了声,将腋窝下仍在挣扎的朱温狠狠的敲晕,把扔向府门口。随即干人等快马加鞭,扬长而去。

朱温好大半天才醒转过来,眼前哪里还有李克用的影子,不禁大怒:“废物,都是群废物。”歇斯底里的骂了半天后,又道:“还不赶快给本帅追。”

只要李克用没出城,切都还有希望,朱温,当然不会放弃。

李克用在马背之上不禁叫道:“快去上源驿,只要驿站五百勇士之存有二百可战之士,我等打开城门就可以渡此劫。”

可是李克用夜想多了,上源驿已经处于片火光之,五百河东大好儿郎四处奔命逃窜,所剩无几,宣武军如狼似虎的追杀着河东军败军。李克用长叹声,脸上浮现了丝深深的悔意,终究是小瞧了朱温狗贼的手吴啊。

大将史敬思手持大枪道:“王爷,事不可为,你快去城门口,诓开城门,末将在这里顶住。”

“不行,你我要死起死,本王怎能弃你而去。”李克用毅然决然的道。

“王爷,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王爷保住性命,以后想法子为末将报仇,末将就感激不尽了,王爷,追兵已经来了,你些快走吧。”史敬思说完,扬鞭狠狠的打在了李克用的坐骑之上,战马吃痛,飞般的窜出去老远,身边的二十几名亲卫立马跟了上去。李克用老眼流出了两滴浑浊的眼泪,声音异常的嘶哑:“老夫……连累了河东军的兄弟们……。”

李克用等人跨过上源驿的浮桥,飞的向城门口奔去。史敬思看着李克用远去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追兵,又将手的长枪攥紧了几分,立马横跨在只能单人通行的浮桥之上。

漆黑而又喧闹的夜晚。火光,蹄声充斥着双耳。远远地天际。似有片飘浮地乌云,无声无息的游荡过来。

城头熊熊燃烧的火炬,在冰冷的汴梁城头夜风,火焰不断的飘浮摆动,直至缓缓熄灭。残存的火光也不过二三成,昏黄的灯光照耀着城墙,凝立城头,目视所见地距离,也不过百丈而已。

此刻已经夜深,青楼的姑娘们已渐渐散去,原本拥挤地大街。也逐渐变得稀松起来。倒是守城的宣武军士兵,不断的打着呵欠,也没有人怪罪他们麻痹大意。

个小小地黑点,似钉般楔在城墙上。动不动,远远望去,便仿佛只爬墙的壁虎,在幽暗地灯光里,谁也没有现他的存在。

离着他头顶不到半丈。便是城墙地垛口,盏火把斜挂着,将熄未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