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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或者卖身葬父,或者重金求子(1 / 2)

第29章 或者卖身葬父,或者重金求子

可疑是必然的,毕竟徐飒人还在这坐着,心里的小算盘早已飞出去打得劈啪作响了。

然而可疑又如何?徐飒又不天真。

傅如深会放心让她出去、一点都不怀疑?

不可能的!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傅庄主收到的消息都是一些:“庄主夫人今日去了东市”、“庄主夫人今天逛了西市”、“庄主夫人今日在南街迷路了两次”……

韩野在他旁边听得直乐:“大嫂怎么和脱缰野马似的,天天撒了欢儿的往外跑?”

傅庄主没多说话,只把桌前的账本拿起了厚厚一叠,起身放去韩野桌上:“看你精神颇足,替我分担一些。”

第四天,下人来时,韩野“哎哟哎哟”的叫着肚子疼,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傅庄主黑着脸问:“她今日去北市了?”

下人一顿,抱拳道:“这倒没有,夫人今日还是去了南街。”

“南街?”眯了眯眼,傅如深低喃,“南街不是只有一些花里胡哨的小铺子么。”

“夫人去的是南街月老祠。”下人道。

这下眉头皱了起来,傅如深放下手里的笔,抬头道:“昨日她不也逛了月老祠?”

“不,不一样。”下人道,“昨日夫人逛的随意,没看几眼便离开了。但今日,夫人在里面逛了好一会儿。属下不敢跟得太紧,只看见夫人身边的丫鬟问了月老祠里的小童几个问题。”

“夫人的反应呢?”

“好像恍然大悟,还朝着北街的方向望了望,挺开心的模样。”

开心?

月老祠本就是个敏感的词,听见开心,傅庄主更疑惑了,想了半晌,他道:“明日暂且休息,后日继续跟着。”

“是。”

“哎怎么?”韩野从门口探出头问,“明儿为什么不跟?”

没计较他在偷听的事,傅如深道:“楚地党派抚慰好后,长辽那边也不能耽搁太久。”

“也是,”抓了抓头,韩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末了长叹一声,“今年的麻烦事真多啊……也不知道二哥什么时候回来,我都许久没听宜春楼的姑娘唱曲儿了!”

“你就知道压榨小江。”傅如深阅览着账目道。

韩野看他一眼,哼哼两声:“你还不是就知道压榨我!”

“你需要磨砺。”

“那二哥还喜欢被磨砺呢!”

“……”

眼见着又有一叠厚厚的账本要被送过来,韩野小脸煞白:“哥我错了错了,你明天出门注意安全啊,还有记得登门拜访时收收气势,别再让人觉得你是去上门打人似的……哥我错了!真错了!”

抿了抿唇,傅如深到底松开了手。沉甸甸的账本落桌,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门口,随意一望——

跟随他出来,韩野怅然:“虽说今年二哥能早点回来,也早不了太多吧?他应该是见不着这位昙花一现的大嫂了。”

什么昙花一现……

瞥了一眼韩野,傅如深没吭声。

总归是个与他相互牟利的人,见不见得到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巴不得时间赶紧过去,好把徐飒这个让他费心费神的家伙给送走。

天色渐暗。

听风阁里,徐飒已经准备睡了。可刚要熄灯,云想衣却寻了过来,无奈之下她只得将人请进屋子,让心玉在一旁研墨。

“姐姐连续几日早出晚归的,累坏了吧?”

云想衣刚一坐下便开了口,却没像傅如深在时那样叫她表嫂。

徐飒笑了笑,在纸上写:“不知夫人来听风阁,是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云想衣进门时,语气是带了那么一丝丝尖锐的。可在看见徐飒写的话,尤其是盯着“夫人”那两个字,她张了张嘴,语气就缓和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徐飒抿唇写下“您讲”,余光不动声色的将云想衣打量了一翻。

平心而论,云想衣生得很美,娇柔不失天真,十指细长白嫩,一看就是颗被人捧大的明珠。

这种小姑娘,很容易让男人生出保护欲。甚至在外面女扮男装时,徐飒自己也喜欢与这种不谙世事的姑娘打招呼,没事儿调笑个两句,惹得对方脸儿红红的娇嗔起来,任谁都能看得心情愉悦。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她住在龙行山庄里,顶着庄主夫人的头衔,近两日走在大街上,偶尔撞见面熟的商铺掌柜,对方都要把她拉进铺子里道:“庄主夫人看上哪个,随便拿!”

徐飒可不信云想衣会毫不知情。她们俩人算是站在对立面,哪怕对方知道她只是暂时顶替过来,遇见这件事也不会好受,多少都要对她带着敌意——尤其在从西椿回来的那天起,她就看出了云想衣不像是个大方的姑娘。

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能做到大方的,不是虚情假意就是傻子,所以她不怪云想衣。

她也只是想要安全离开,才不得不把人心想的复杂。

云想衣那边思考了一阵子,开口道:“是你让我说的,我就说啦。”

忽略了对方突然古怪的逻辑,徐飒微笑,抬手做出“请”的动作。

看她一眼,云想衣眼里多了几分怨怪神色:“姐姐应该知道,表哥吩咐了衣衣照顾你的吃穿用度吧?”

“嗯。”徐飒点头,心里一下子明白了。

这丫头是来怪她没有听从安排的!

果然,说出第一句,云想衣便开始不客气了:“姐姐,在这府里,明面上你是夫人,我做什么也管不到你头上。可是既然表哥吩咐过,我们也该照做才是,你前面几日至少还在府里用膳,这几日却连影子也见不到,表哥每每问起你的用度,我却答不上来,姐姐你应该能想到,我有多难堪。”

徐飒心里无奈,面上做出了自责的神情。

“抱歉啊,需求太少,让你抹不开面子了。”

看过她写的,云想衣一噎,抿唇道:“这不是面子的问题,龙行山庄作为楚地最大的势力,若是没将你照顾好,传出去岂不要贻笑大方?衣衣只是想让姐姐知道,我们楚地热情好客,你想要什么,尽管向我说。”

热情好客啊……,徐飒写:“我想看看龙行山庄的大事记,行吗?”

“大事记?”

“嗯,衣裳首饰我也不缺,就是挺好奇这偌大山庄的过往。”

云想衣犹豫了一下,眨眨眼道:“那我得去问过表哥。”

“好。”

终于送走云想衣,把门重重关上,心玉问:“主子,您为什么想看龙行山庄的大事记啊?”

徐飒单手抓起写过字的纸,起身怅然道:“没办法,你家主子生着颗小人心,最爱度君子之腹,衣食不靠自己不踏实,能要的,也就只有这种相对贵重,却是很多人都能碰的东西。”

言罢,她把纸团丢进火盆,转身扯着被子窝进了床角。

“明日咱们就去北街。”她低声道。

铺垫了四天,方案也想出了几个,想到终于能再见到亲友,还能把徒弟接进山庄陪她,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徐飒挪了挪身子,转动视线打量着她的房间,又把脸埋在了被子里,轻轻吐了口气出来。

龙行山庄的待遇着实不错,山庄里面也安全,算她多心吧,总觉得有人要害她似的——其实应该都是她在多想。可是这么些年来,一个人带着心玉提心吊胆的过来,她不谨慎就早死了。

她缺安全感,很缺,所以才在偶然与顾元坤相识,尤其得知他和她早夭的弟弟同名后,死皮赖脸的拉着他收为了徒弟。

不过也真是收了个宝贝。虽然元坤看着像冰坨子吧,却比小棉袄还要温暖。所以说啊,她的命也不是特别差,不然老天怎么掉了个这么个傻徒弟给她?

“主子,您笑什么呢?”心玉刚处理好火盆,就看见徐飒一脸傻相的窝在床角。

徐飒抬眼,莞尔道:“想想明日元坤知道了我的法子,我就乐不可支啊!”

“……”心玉悄悄翻了个白眼,“您是在故意气他吧?”

“才不是呢,”徐飒撇嘴,“我是很认真在想的,你也知道龙行山庄难进。”

可您这一脸的幸灾乐祸很可疑啊……心玉腹诽着摇了摇头。

隔天,徐飒起得特别早。一路虽然走得无声无息,但看表情就知道她在哼着小曲儿。

故意多绕了几次路,才摸索到如意楼,可是站在如意楼外几步的距离时,徐飒却疑惑的开了口:“怎么今天没人跟着?”

“哎?”被她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心玉紧张不已,“主子,您小心点!”

“不是。”徐飒皱了皱眉,转身在身后扫了一圈道,“你家主子集中注意的时候,还会犯这种错误?今日就是没人跟着,我从出门起就发觉了。”

心玉张了张嘴,垂着眉毛猜测:“不会是咱们起的太早,对方还在睡吧?”

徐飒摇头:“不知道……先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如意楼已经在翻修了,从外面也可以看出痕迹。主仆两个敲门时,是顾元坤开的门,一楼看起来乱乱的堆满了东西,都是些崭新的装饰物。

“你怎么才来。”顾元坤一开门便黑着脸问。

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徐飒与他错开,钻进屋子道:“傅如深太谨慎,每天都派人跟着我,也不好甩开,我就只能慢慢的铺设着寻来。”

忽地瞧见杂乱的物件后腾着一个卧榻,徐飒转头,意味深长的笑了:“元坤,你不会一直在楼下等着为师吧?”

顾元坤瞥了她一眼,冷冷的问:“你吃早膳了么?”

“还没呢,这个不急,稍后我让心玉去买,”徐飒一边答着,一边仰头看了看,“如意姐和九儿应当还没起吧?”

“嗯。”顾元坤最后也没回答她,只道:“你跟我来。”

徐飒莫名的眨了眨眼,安排直打瞌睡的心玉在楼下坐会儿,自己跟着顾元坤去了后院。

如意楼的格局在东楚很常见。前面两层楼拿来做生意,后面院子里的一层小楼供人起居,库房、卧房、膳房在院子里围成一圈,虽然占地不大,但五脏俱全。

瞧见顾元坤是在往膳房走,徐飒皱眉问:“如意姐还很缺银子吗?你们清早不会都在吃前夜的剩菜吧?”

“什么剩菜。看你的脸色,再吃剩菜你要死了。”顾元坤毫不留情的说着,拉开膳房的门走进去,“要喝粥么?”

“嗯?有粥?”徐飒自主忽略了顾元坤奚落她的内容,观摩了一圈小膳房,发现膳房倒是已经被收拾的差不多。

顾元坤也不管她,径直掀开大锅的盖子道:“做了就有,你要喝甜口还是菜粥?”

“哎?你来做吗?”

徐飒惊讶了。

看了她受伤的胳膊一眼,顾元坤拿他洗米的动作证实了徐飒的猜测:“甜口咸口,说。”

徐飒颠颠来到他身边眨巴眼睛:“有材料?”

“……说。”

“那甜口吧。”

和傅大庄主不一样,她这徒弟可谓是把表里不一、外冷内热发挥到了极致的。先前听他提起过做菜的事,可他一次也没给她做过,这次这么主动,是看在她受伤的面子上吗?

徐飒乖巧的搬来一个小马札坐下,单手撑下巴观察着徒弟忙碌的身影,好奇的问:“这几天不会都是你在给如意姐她们煮饭做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