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40章 庄主说一只鸽子都不能放过(1 / 2)

第40章 庄主说一只鸽子都不能放过

“我已经,在这坐了四个夜晚了。”

心里呈着的水被蓦然晃动,洒出来的升成了热雾,妄想从眼眶往外涌。

徐飒站在傅如深身边,无意识的噘着嘴,写下:“那您真是好雅兴。”

傅如深沉默半晌。

“天太暗了,我看不清你写了什么。”

徐飒当即要抽回手,可在做出动作的同时,她的手被握了住。

“只剩三天了,不多坐一会儿么。”

徐飒垂眸,难得用冰冷疏远的目光看着一个人。

她想抽回手,却被握的死紧。

“你在生气?”

恰好有风吹过,拂起了纱幔。徐飒看见月光洒在傅如深的脸上,漆黑的眸子里涌动着什么情绪,仿佛要拉着她沉沦进去。

“吧,啊吧嗯,啊吧啊吧……”

她索性开始开始胡乱发音。

可是这一次,傅庄主的反应却和往常不同。

“徐飒。”

她不再作声,他就继续开口。

“你这个盟友,真的很不合格。”

五指被温热的掌心包裹着,带着胸腔一起变热。徐飒无法再继续看的移开了视线,却阻挡不了傅如深低沉的声音:

“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就是这龙行山庄里唯一的庄主夫人……看我也算待你不薄,为何你便不能,将装相装得尽职尽责一些?”

“我不来见你,你便不会主动去主楼请安问好了么?”

“我说我不喜欢糕点甜食,你便不会哄着我吃上两块么?”

“你看,你这般不尽职,我都没有生气,你这气生的又是为了什么?”

是啊,为什么?

好像被他绕进去了,可答案也呼之欲出。徐飒短促的笑了一下,有点狼狈,而后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想对他说:“我这个人不大喜欢主动,尤其你会觉得烦,那么没事的时候,我是不可能去烦你的。”

可她没法这么说。

她与傅如深是个什么关系?仅靠着一丝薄弱的关联相处在一起,甚至那一点关联也即将断开……在这个关头,有些话说出来未免显得太矫情,还会让他觉得……她会不舍。

她不能不舍。

“我没有生气。”徐飒内心苍白无力,面上却一本正经的解释,“我只是在等。”

习武者,夜视能力总比常人好些。她不信自己写的这么慢,傅庄主还会看不清。

傅庄主果然看清了:“你在等我?”

“我在等着走。”

“……”

说出来还挺伤感情的。徐飒不好意思的笑笑,反问他:“大庄主在这坐了四个晚上,又在等什么?”

傅如深面无表情的道:“等一头猪。”

徐飒:“……”

莫名的就有些不安,徐飒左右看了看,写:“要不,我就先回去了?您继续等,我不打扰。”

傅如深和没看见似的,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写信给西椿侯府?”

“呃……”徐飒仔细想了想,“明天吧,提前写好,风干墨迹,再提前一天送出去,这样信件定会在规定的时间之后送到侯府。”

傅庄主思索了下,道:“也好。”

那没问题了?徐飒点点头,又有要走的意思,却听傅庄主继续道:“不过说实话,你这人并不大靠谱,我对你的信任有限。”

徐飒眨眼:“所以呢?”

“所以,”傅大庄主喝了口茶,淡淡的道,“你写信的时候,我得在一旁督看,以确定你没有再出什么鬼主意。”

“并且你写完的信,要交给我保管,后日再由你我一齐将信鸽送出去。”

“哎?”徐飒觉得不妥,“把信交给你,我也不放心啊。”

“这个简单。”傅庄主道,“明日你我一齐上街,你去买个带锁的盒子,将写好的信锁进去,钥匙你拿,盒子放在我这。这样一来,你也不会怕我给信做手脚。”

这话感觉挑不出什么毛病,徐飒抓了抓脸,点头答了:“那就听您的。”

傅庄主也颔首:“你且回去早些休息吧。”

“哦!”徐飒转身就走。

走过两扇月门,总觉得心里像有一只小猫在磨爪子,痒痒的唤她往身后看。可是……不能看,徐飒在心里警告自己,要有点儿骨气啊,不能向后看,不能舍不得!

于是毅然决然的翻窗回了屋子。

恒远在树荫里目瞪口呆:“主子,这……不回头,翻窗,都被您说中了?”

站在他旁边,傅如深意味深长的道:“若非她这般心思好猜,我又何苦做这些?”

看着主子胸有成竹的模样,恒远拱手:“属下佩服。”

勾唇笑了笑,傅如深转身道:“收拾好茶具,回去了。”

恒远倒是看不见,他在心里松了口气,想着,好在让他猜对了。

虽然久了点,竟让他干坐了四天。

可还是挺开心的。

这一夜,傅庄主终于睡了个好觉,徐飒却没怎么睡得着。

隔天一大早,徐飒就从床上爬了起来,跟风铃大眼对小眼看了半天,还是把它塞回了箱子。

而后等到心玉起来,收拾打扮吃早膳……出门时为了防止小狼狗和大雄狮再掐起来,徐飒叮嘱过顾元坤让他好好留在听风阁,才带着心玉一起前往主楼。

最后的时间了,何必给人添堵呢?傅庄主都给她主动点的提示了,她就没再扭捏。

结果到了主楼下,门房看见她,说了句:“大庄主还没起床。”

“?”

徐飒看眼天色,惊了。

傅庄主这是没等到猪,于是自个儿变成猪了?

“哎呀,大嫂你来啦?”韩野扇着扇子路过,满脸揶揄的笑,“来找我大哥?”

徐飒对韩三庄主印象一直不算太坏,便老实的点了点头。

韩野长长的“噢——”了一声,问门房:“我大哥还在睡?”

门房:“方才属下问过恒远大人,是这样。”

“嗯,情有可原。”拿着扇子敲了敲肩膀,韩野望天,“这几天大哥跟发了疯似的,拼命处理事情,怕是一直没休息好。”

顿了顿,韩野冲着徐飒狡黠一笑:“不过看来,大哥有大嫂陪他放松呢,我就不打扰了。”

而后,就在徐飒考虑着要不要先回听风阁的时候,韩野吩咐门房,把徐飒请进了主楼。

“夫人,您怎么来了?”恒远看见徐飒走到傅如深的门口,吃了一惊。

徐飒无奈,她也吃惊啊……韩野怎么就把她给塞进来了?

看一眼心玉,心玉便替她答:“是三庄主见我家主子在外面候着,才让门房把她放进来的。”

所以现在多尴尬?

徐飒搓了搓手臂,跟着恒远心玉一起站在门口,感觉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恒远犹豫了一会儿,道:“要不夫人,您进去坐?只要声音小点儿,主子应该不会被吵醒。”

徐飒下意识的想拒绝,可是斟酌过后,她又点了点头。

说起来很令人无奈——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通常他们知道自己的缺点,却无法轻易的更正,甚至很努力也无法克服。

就比如徐飒打从失去家人开始,就变得没有安全感,怕与人接触,也怕不与人接触。

因此,除非从小认识的朋友,还有顾元坤这种无依无靠四海为家、从路上捡来就能一直跟着的,徐飒很少与人深交,生怕一不小心,对方就会成为让她经常牵挂的人。

除去心玉元坤如意九儿,对其他人一概以君子之交的模式相处,这是徐飒一早就计划好了的,唯独出了傅如深这么个意外:她不得不和他相处,还和他亲密接触过……所以真到要离开时,她一下子犯了毛病,舍不得傅如深也情有可原。

昨夜反复想明白这件事后,徐飒也看开了,恒远说了“夫人请进”,她就心平气和的走进了傅如深的卧房。

既然舍不得,她就多看他几眼,看烦了才好毫无牵挂的走!

“主子,”在她步入卧房时,心玉在后面小声的叮嘱了句,“您若遇见什么事,千万记得喊奴婢!”

徐飒还没回应,一旁的恒远先不乐意了:“卧房里只有庄主,夫人能出什么事?”

再说,出了什么事,她能顶个什么用?

三人心里都有数,但心玉还是把小身板板得笔直,做出了坚强后盾的模样。

看心玉的神情,就明白这丫头一直在记着西椿侯府发生事。徐飒笑了笑,朝着心玉眨了下眼:“嗯!”

随后房门被关上,徐飒放轻脚步坐在了靠墙的小几旁。

重重床幔后,男人的轮廓若隐若现。徐飒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分析出傅庄主应是在侧着睡,还把一条手臂垂下了床侧……想着想着脸上有点发烫,徐飒揉了揉脸,不安的挪开了视线。

这一挪,她的视线里却出现了个奇怪的东西。

皱着眉走过去,徐飒拉开了桌案上十分眼熟的卷轴。

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跃然纸上:肉嘟嘟的小脸儿,笑成月牙的眼睛,喜庆的红色小袄加上头顶两个小包子,打扮的像是年画儿里走出来的小丫头。

心跳一滞,随后猛若擂鼓……徐飒愣愣的看着手里的画卷,身后响起了人声:“恒远?”

慌忙收起画卷放回原处,徐飒转身,只见傅如深仍旧躺在床上,却用一手撩开了床幔,目光朦胧的看着她:“徐飒?”

“你怎么在这?”

身上有点发抖,徐飒定了定神,走过去冲他笑着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