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王爷也肯么

苏如瑷微怔了怔，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也跟着笑了。

从前在府上，父亲和长姐都说她小小年纪，可看人的眼光却毒得很。

可如今面对元靖染，她实在摸不透他。

既然他早就知道她作了假，就更没必要答应娶自己才对。欺君一事不是闹着玩儿的，一旦某日事发，自己第一个连累的，便是他。

“不要瞎想，快躺下休息。”元靖染转过身道。

苏如瑷点点头，再次躺回到榻上，闭了眼睛。

这一觉睡下去，苏如瑷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站在峭壁之上，往前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耳边风声呼啸，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回不了头。

直到一个声音出现在她身后，温柔唤她的名字：“瑷儿，回来。瑷儿……”

苏如瑷猛地睁开眼睛。

热已经褪了，满身满头的汗，像是又落了一次水。

“感觉好些了？”昏暗的灯光下，元靖染的身姿更显挺拔了。

自己竟昏睡了一整天，他竟也守了一整天么？

苏如瑷吃了一惊，暗自将被子往身上拽了拽，细声道：“我已经不碍事了，天色晚了，王爷快回去休息吧。”

话说出口，她又觉得别扭。元靖染是什么人，是她的夫君。夫人催着夫君回自己房里去睡，天下怕是再没有第二对同他们一样的夫妻了。

元靖染却浑然不觉似的，点点头站起身子。刚走出几步又停下，回过头道：“王妃肚子饿不饿？”

苏如瑷揉揉肚子，点了点头。一日没吃过东西，她何止是饿，简直要饿疯了。

元靖染无奈地摇摇头，出门吩咐了几句，又回到她房里坐下，正色道：“你我既是夫妻，以后湛王府便是你的家。这里不只有流月关心你，听你的吩咐。王妃明白么？”

一股暖意涌上心头，苏如瑷眼珠一转，语气也调皮起来：“王爷也肯听我的吩咐么？”

大概对她的问题始料未及，元靖染怔了怔，忽然笑道：“王妃先说说，对本王有什么吩咐？”

“我需要一处练功的地方。”苏如瑷道。既然元靖染什么都知道，她也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这几日没有活动拳脚，她已经浑身不自在了。

“好。等你身子全好了，本王带你去。”元靖染倒是个爽快人，答应的时候，一丝犹豫都没有。

“我希望能自由出入王府。”趁他眼下心情好，苏如瑷决定一鼓作气。

“你一直是自由的。想出去就跟刘管家说，带不带人随你。想扮男装……也可以。”

魏国有制，只有男子可以到书院去读书。各府小姐如果想读书识字，只能请先生到府里去，所授还多是些女戒女训之类。

可她偏不肯。为了混进京城里最有名的卓渡书院里去，苏如瑷央求蔺寒教自己易容术，常常扮男装混进去。

此事想必元靖染也知道了。

苏如瑷瞪他一眼，刚要张口，忽闻走廊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多时，流月叩门走进来，手上端着一碗喷香的鸡丝米粥。苏如瑷的注意力瞬间便被吸引了去。

元靖染莞尔，自觉地站起身子。

“王妃好好休息，本王明日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