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打拳少年

苏如瑷点点头，待他走出了房间才接过米粥，数落起流月来：“你这丫头才来府上几天就跑疯了。我病了一日，两次醒来你都不在。”

流月大眼睛眨了眨，伸手指指房间的一个角落，掩着嘴笑道：“王妃恕罪，不是流月不想在这里陪王妃，实在是房间里太热，稍坐片刻就要汗流浃背了。”

苏如瑷皱眉，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竟瞧见外室的角落里坐着两个炭盆，此刻烧得正旺。

“王妃，现在可是盛夏天！难为王爷找到了炭火不说，还坐在这里陪着你，陪了整整一天呢！”

苏如瑷怔了怔，的确是难为他了。怪不得这次发作寒意散得很快，周身也不那么痛了。

“依我说啊，王妃真是嫁对人了！”流月又道。别的她不知，可是这一整日王爷出去换了多少次衣服，她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就你话多！”苏如瑷浅笑一声，嗔怪道。

“对了，刚刚祁王妃差人来过，说七日后在府内举办赏花宴，邀王妃过去呢。”

“祁王妃？”苏如瑷思索半晌，才想起来祁王正妃名叫顾可罗，是当朝廷尉顾青的嫡女。她同元靖染成婚时，祁王和祁王妃还送了厚礼。

“替我应了吧。”苏如瑷往嘴里递一口粥，轻声道。

“是。”

华京城里的河西街，是整个京城中最热闹的地方。

往日苏如瑷来闲逛，多是扮成男装。今日她走在街上，身上是一件剪裁合体的水蓝色湘绣罗裙，头上罩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睛来。路人皆在回头，倒令她有些不自在。

她病了三日，元靖染也在府中守了三日。若不是早上她说想出府逛逛，只怕元靖染今日仍旧不肯出去。

忽然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阵叫好声。

苏如瑷抬起头，这才瞧见前面密密麻麻地围着一圈人，人群当中似乎有人在表演什么。

“王妃，咱们去瞧瞧吧。”流月比苏如瑷还要小上一岁，最爱热闹。见苏如瑷没反对，流月扶住她的手臂，一路弓着身子在前面替她开路，总算拨开人群挤了进去。

圈子的正中央是一个正在打拳的少年。

这少年赤着上身，下身穿一条黑色的粗布裤子，脚蹬一双黑色布鞋。这身装扮虽然破旧，却很是干净。

他正在表演的这套拳刚劲有力，势如破竹，纵是赤着手，周遭的人仍能感受到他双拳激荡而起的风扑面而来。

苏如瑷目不转睛地看他打完一套拳，才跟着人群鼓起掌来。

少年收了式，四面朝众人各鞠了一躬，才哑着嗓子道：“小弟不才，今日在各位面前献丑了。还请各位体谅小弟一番辛苦，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小弟在此多谢各位了。”说着举起一直放在身旁的一个铝制的盆子，挨个地伸到围成一圈的看客面前。

这番表演着实精彩绝伦，周围打赏的人不少，少年手中的圆盆很快便铺满了一层钱币。少年抹一把额头上的汗，将盆递到苏如瑷面前。

苏如瑷浅笑一下，将手伸到衣袖中。

还没等她掏出银子来，这少年却突然被人从身后猛踹了一脚。少年一个趔趄，突然朝苏如瑷倒了过来。

“这小混蛋在这呢！”一声叫喊在人群中响起。

苏如瑷一仰头躲过少年的身子，回身便瞧见十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手里都提着木棍，正朝这边跑过来。

十几个人一拥而上，转眼便将那少年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