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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丧家之犬

第一百八十二章:丧家之犬

徐世绩面颊抽动几下,眼中有着幽幽的火焰在燃烧,阴森一笑道:“如此我倒要多谢他的好意了!”

张昱苦笑道:“眼下大敌当前,黎阳城实乃我瓦岗根本,若兄弟阋墙只会白白便宜桦州城知州谢敏学,也陷瓦岗军于万劫不复之中,还望徐兄深思。”

徐世绩微微一笑道:“张兄弟放心,咱家不是不知轻重之辈,好歹咱家也是瓦岗寨出身,这瓦岗军更是大龙头毕生心血所在,我徐世绩断断不会如此行事,否则葬送了瓦岗军,日后地府之下咱家有何面目去见大龙头。”

张昱闻听此言稍稍放下心来,昨日杨睿博决定派徐世绩镇守黎阳,张昱就不大同意。他知道杨睿博此举乃是意在安抚瓦岗旧将,虽说徐世绩精通兵法,谋略过人,由他镇守黎阳重镇也颇为妥当。可张昱深知徐世绩乃是睚眦必报之人,当日他受于立辉飞刀重创,若不是自己及时赶到早就魂归地府了,加上把兄翟让被杀,如此深仇若说他不记恨,张昱可是万万不信的。

可张昱转念一想,眼下瓦岗军军心浮动,单雄信、徐世绩本素具威望,此番被剥夺兵权,许多士卒将领均暗自不忿,杨睿博很是害怕军心不稳,引起哗变,此举也属无奈。他全然没有料到自己当日主动请缨前往黎阳也是杨睿博下此决定的原因之一,在杨睿博的眼里,此时的张昱远远比一个徐世绩可怕得多。

徐世绩出了张昱大帐,紧咬双唇,瞬间渗出血丝,眸子中闪现刻骨仇恨,他默默在心中呼道:“杨睿博啊杨睿博,此仇不报,我徐世绩誓不为人,更对不住大龙头在天之灵!张昱啊张昱,咱家对不住你了。”

此时的桦州城知州谢敏学同样焦头烂额,虽然现在大权独揽,杨侗也被他玩弄于掌股之中,可洛阳城内,粮草已然极度匮乏,若再这样耗下去,不需杨睿博攻打,自己内部就乱了,届时洛阳城当不攻自破。桦州城知州谢敏学虽然知道杨睿博与胡新知一战已然大伤元气,遭受重创,可他还是没有足够勇气出城与杨睿博一决雌雄。

就在桦州城知州谢敏学在正厅内沉思之际,一名四旬左右的道士与大将王仁方走了进来。这个道士头戴九梁道冠,身穿八卦风火道袍,相貌清奇,面白如玉,双目藏神,头发乌黑,却有一双修长白眉,生就一番异象。见了桦州城知州谢敏学,这道人手中拂尘一挥,打了个稽首。

见得此人,桦州城知州谢敏学脸上不禁多了几分笑容,道:“几日不见,先生风采更胜往昔,看来道法大进,所谓神仙中人也不过如此了,快请坐。”

这道士也不客气,径自一撩道袍坐在一旁。

就见王仁方躬身施礼道:“叔父,适才据暗线来报,杨睿博已派徐世绩镇守黎阳,同时恢复单雄信左武侯大将军职务。”

桦州城知州谢敏学闻言,微微一怔,欲言又止,他轻捋胸前长须,一时陷入深思之中。

这时,眼前这名道士手中拂尘又是一摆,轻咳一声道:“郑国公,杨睿博此举不外是安抚瓦岗旧将,看似高明,实则乃取死之道。”

桦州城知州谢敏学闻言眼前一亮,忙道:“还请叶先生解惑。”

这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俗家姓叶名天信,祖籍乃是河北人氏,曾是洛阳城内玄都观观内一名道士。一次无意之中与桦州城知州谢敏学得以相遇,桦州城知州谢敏学与其一番交谈下来,感觉其人气宇不凡,身怀武技,胸有韬略,遂相邀叶天信至府中担任谋士。叶天信素有抱负,名禄之心难消,本不甘终老于道观之中,于是欣然应邀,几次出谋划策均深得桦州城知州谢敏学赏识,已然隐隐居于郑国公府内谋士之首。

就见叶天信白眉微微一轩,笑道:“单雄信、徐世绩乃翟让死党,翟让一死,这二人如丧考妣,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时机未到,不得不忍气吞声,眼下杨睿博将徐世绩派往黎阳,可谓纵虎归山,实乃自寻死路。现下洛阳粮草匮乏,我方实不宜再坚守下去,不若出城与杨睿博决战。想那杨睿博自童山一战以来,损兵折将,伤亡惨重,没有及时休整便日夜攻打洛阳,现今早就人困马乏了,加上徐世绩这把插在他后背上的尖刀,杨睿博此遭定败亡无疑。”

桦州城知州谢敏学闻言若有所思,半响言道:“城内军卒大都对杨睿博畏之如虎,老夫担心士气不振,先生可有良策?”

叶天信淡淡道:“郑国公麾下士卒,多来自荆楚之地,向来信奉巫蛊鬼神之术,贫道还有一计,用来振作士气,可收奇效。”桦州城知州谢敏学闻言,站起身形,面露喜色,沉声道:“还请先生教我。”

叶天信站立起来,走至桦州城知州谢敏学近前,附耳在其耳边说了一番,桦州城知州谢敏学不住点头,最后竟然大笑起来,看着眼前的叶天信,眼中溢满赞赏之色。他拍了拍叶天信肩膀,扬声道:“我得先生,何愁大事不成。”

一旁的王仁方羡慕的看着叶天信,心中不自禁的有了些许嫉恨,这个妖道牛鼻子,故弄玄虚,冒充得道高人,有机会倒要杀杀他的威风。

很快,短短几日内,洛阳城内风传一事,左武卫军中有一名叫张永通的普通军士,三次在梦中梦见了昔日周代大贤周公。据周公言称,他在洛阳城外有座神庙,已有千年,数日前被那杨睿博无故拆毁,周公怒杨睿博亵渎神灵,断其香火,可谓罪恶弥天,遂在梦中令张永通宣意于桦州城知州谢敏学,让桦州城知州谢敏学主动出城迎敌,声称出击时周公会率天界神兵相助,帮他击溃杨睿博。这个传言愈传愈烈,在军中已隐隐成为一件盛事。

桦州城知州谢敏学更是亲自在城内为周公修庙,每日都前往祈祷,敬求周公神助。私下里叶天信令城内道士、巫况等四下宣扬,言道:“周公欲令郑国公急讨杨睿博,安定天下,如若从之当有大功,若不从,兵将皆得瘟疫而死。”

桦州城知州谢敏学麾下将士大多荆楚人士,向来信奉巫蛊之言,此番见是神灵旨意,皆信以为真,一扫平日畏惧杨睿博之心,纷纷向桦州城知州谢敏学请战,一时洛阳城内战意高涨。

桦州城知州谢敏学见时机已然成熟,当下选精兵五万,取名“永通军”,将张永通奉为神灵使者,于九月壬子日,祷告了周公,誓师击溃杨睿博。

黑风会杨睿博的心头此时却是寒意阵阵,胡新知败走了,眼下摆在杨睿博面前最大的敌人的就是桦州城知州谢敏学了。自己费尽心血,机关算尽,可转眼间洛阳皇泰帝成了桦州城知州谢敏学的傀儡,所谓的太尉、魏国公也成了镜花水月。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与胡新知这个疯狗的殊死一战,白白的便宜了洛阳的桦州城知州谢敏学。

如今胡新知惶惶如丧家之犬,已不再是威胁,可眼前这座巍峨的洛阳城已经成了杨睿博十足的梦魇,自己何时才能踏上那高耸的城楼啊!每每想到此处,杨睿博就满嘴苦涩。这些日子,杨睿博下令继续攻打洛阳,将洛阳围的水泄不通,他料定洛阳城内粮草快要告罄,届时不怕桦州城知州谢敏学继续做缩头乌龟。

于立辉看着杨睿博那忧郁的眼神,不禁在心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时也无计可施。杨睿博抬起头,看着于立辉,半响道:“胡新知虽然兵败,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决不能对其掉以轻心。眼下大军均在洛阳城下,黎阳城十分空虚,那里乃是我瓦岗辎重粮草集中所在,若有闪失,咱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可童山一战,咱们损兵折将,可堪一用的大将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程知节身中数箭,尚未痊愈,裴仁基、秦叔宝乃大隋降将,被逼无奈下方投靠瓦岗,此非常之际,使之镇守黎阳实在让人放心不下,单雄信、徐世绩因翟让被诛定然怀恨在心,更是不敢轻信,要知所托非人,可就大事不妙了。”杨睿博说到此处,眉峰紧皱,愈发郁闷。

于立辉忽的冷笑一声道:“密公怎么忘了还有一人可供驱驰。”杨睿博眉峰一耸,怔怔的看着于立辉,忽的苦笑道:“你说的是张昱吧,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实说咱家如今也看不透他。”

于立辉森然一笑,就听她言道:“童山一战,张昱纵虎归山,任宇文成都从容逃离,在密公府中,更是对妾身妄加羞辱,若不是他作梗,单雄信、徐世绩早就魂归地府,不至于留下心腹大患,他几次三番,所作所为,何尝有一分为密公着想,平日更是大肆收买人心,刻意与诸将领交好,其意昭然若揭,密公若不防范,定遭其害。”

杨睿博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半响方强笑道:“咱家知你曾受辱于他,眼下非常时期,可不准你携私怨中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