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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内科

(一)伤寒

伤寒论

东汉·张仲景(名机)撰,约成书于三世纪初。

本书是张仲景《伤寒杂病论》中的一部分。《伤寒杂病论》晋时已散失,经当时王叔和的收集整理,使原书中的论伤寒内容得以保存下来,称为《伤寒论》。目前《伤寒论》通行的有两种版本:一为明·赵开美的影宋刻本《伤寒论》(简称“宋本”),一为金·成无己的《注解伤寒论》(简称“成本”)。

《伤寒论》十卷,二十二篇,载一百一十三方,应用药物八十二种。书中作者运用《素问·热论》的理论,博采众方,结合自己丰富的临床经验,对外感热病的发生、发展、预后、治疗等进行了精辟的阐发。首创了对伤寒病的六经辨证方法,将外感疾病所表现的具有规律性的各种症候,归纳为太阳、阳明、少阳、太阴、少阴、厥阴六经病证,每经结合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以条文形式对各证逐一进行辨证论治,即有“同病异治”,又有“异病同治”,确立了伤寒病的治疗规范,将理、法、方、药有机的结合起来,成为一部临床巨著。

书中创立的一百一十三方,不但组方严谨,效用颇佳,而且其治疗原则,对临床各科均有指导意义,如麻黄汤、桂枝汤、白虎汤、小柴胡汤、理中汤等已成为广泛应用的名方,至今仍被医家所推崇。

本书总结了汉以前有关热性病的理论和经验,充实和发展了《内经》热病的学说,奠定了辨证论治的原则,对推动临床医学的发展影响深远,成为中医的著名“经典”。

1955年重庆人民出版社有赵开美影宋刻本出版流行。

本书凡二卷。上卷首叙“治虚脉法总括”,“脉法分类”,“治虚有三本、二统”等三十二论,叙述脉法、病因、治疗大法和预防原则,然后讨论了吐血劳嗽,骨蒸遗泄、传尸尸疰等各种虚痨证的证治,均一一辨析,悉以中医“八纲”为讨论中心。继述“知节”、“知防”、“知护”、“知候”、“知守”、“知禁”等调养措施。下卷叙“虚劳本治方”及其加减运用和十八种治虚药物的临床应用以及用药禁忌。

本书总叙三个重点:一为虚劳病机的阐发,指出引起虚劳的病因有六种,即先天、后天、痘疹病后、外感、境遇之因、医药之医,此称为虚劳六因说。二为虚劳论治大法,提出治虚劳的“三本二统论”。“三本”即指肺、脾、肾。前人论脾肾者多,论肺者少,而作者独详于肺,提出阳虚统于脾,阴虚统于肺的观点。三为虚劳的预防,提出了六个方面的预防措施,即“六节”、“七防”、“知护”、“知候”、“知守”、“知禁”。其中六节指节嗜欲,节烦恼,节忿怒、节辛勤、节思虑、节悲哀,以防情志、思虑、劳伤而致病。“七防”即“春防风,夏防暑,又防因暑取凉而致感寒,长夏防湿、秋防燥、冬防寒、更防非节之暖”而致病。“知护”即强调“四时贼风每从风池、风府而入,秽恶不正之气,每从口鼻而入,或气因食郁,寒自足生”当注意保护。“知候”,是指要了解时令,节气变化对病证影响最大的有三:“一为春初,木盛火升;一为仲夏,湿热令行;一为夏秋之火,伏火烁金”当注意调摄。“知守”有二:“一服药,二摄养,二者所宜守之,久而勿失也。”“知禁”为“一禁燥烈,二禁苦寒,三禁伐气”。以上六种措施,不仅对虚劳,而且对其它疾病的调养,也有一定的指导作用。

本书主旨:治阳虚以健中扶脾,治阴虚则清金保肺为原则。对学习虚劳病的辨证论治与临床实用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1959年上海科技出版社有铅印本流行。

风劳臌膈四大证治

清•姜礼(字天叙)著。约成书于1790年。

本书不分卷,以论述中风、虚劳、水肿臌胀、呕吐、噎膈反胃的证治为重点。同时,简述了霍乱、呕逆、噫气、嘈杂、咳嗽、梦遗,小便癃闭诸疾。姜氏勤求古训,结合临床,其理论遵《素》《灵》之旨,治法本《难经》之说,辨治从越人、仲景之法,并据东垣、丹溪、立斋、喻昌之言,纳绮石之“治劳三本”、生生子之“治劳三愆”,赵献可之“龙雷相火论”,缪仲醇之“治血三法”,陈修园之“诸虚劳用药”等,熔古今论治之精华为一炉,内容非常丰富。

书中论病,概念清楚,说理透彻,立法妥当,方药可行。如其论中风云:“及余考之《内经》、《金匮》诸篇,其论偏枯猝仆诸证,未尝专主于风立说。及余每验中风之人,于未中之先,必有先征,或十指麻痹,或肌肉蠕动,……诸多隐微见于一二年前,人多不觉,直至一时触发,忽焉倒仆。其若果为外中风邪,何以预为若是也?且每见中风之人,必中年以后,或肥盛之躯。岂外风之来,必中年肥盛者方感之耶?若此,则中风之证非特外风所中也明矣。”如此指出了中风病的实质。又论臌胀,谓其“外虽坚满,中空无物”,治宜“补其脾”,兼“养金以制木”,使脾胃无贼邪之害,滋水以制火,使肺得清化之权。书中力戒不察病情,滥用攻利之剂。姜氏曰:“病者苦于胀满,喜行利药,以求通快,不知宽得一日半日,其胀愈甚,而病邪愈盛矣,真阳伤矣。”此说颇有裨于临床。又如对虚劳之治,提出:“凡治虚损之病,当从《难经》治法,损其肺者益其气(四君子汤加黄芪、麦冬、五味、山药之药);损其心者,调其营卫(八味汤加枸杞、枣仁、石斛、柏子仁);损其脾者,调其饮食,适其寒温(四君子汤、补中益气汤、建中汤、参术膏之类);损其肝者,缓其中(四物汤倍白芍、甘草、枸杞、山萸);损其肾者益其精(熟地、牛膝、人参、五味、菟丝子、苁蓉之类)。并强调“凡虚劳之症,以脾肾两脏为两大纲。……治脾之药,多碍于肾;治肾之药,多碍于脾;善用者必使治脾之药无碍于肾,治肾之药无得于脾,斯为上着。”这些都是姜氏临床中的经验之谈。

本书内容翔备,理法可师,是一部较好的论治风劳臌膈四大难证的专著,可供临床医生参考。

1957年江苏人'民出版社有铅印本流行。

血证论

清•唐宗海(字容川)著。成书于1884年。

书凡八卷。卷一,总论阴阳水火气血,男女异同,脏腑病机,脉证生死,用药宜忌等。二至五卷,分论“血上干证治”,“血外渗症治”,“血下泄证治”,“血中瘀证治”,载“吐血”、“呕血”、“经闭”、“胎气”等共三十三证。六卷为“失血兼见诸证”及与失血有关各证。第七、八两卷为“方解”,编列本书引用各方,附以解说。

本书是血证专著。唐氏认为人体的一切生理活动,不外阴阳水火二气的不断运动所形成,但二者之间则是相互依存,相互为用的。如血的运行,有赖于气的统率;气的安谧,有赖于血的濡润。血液运行不息,才能输送营养于全身;阳气安谧,才能维持一身的生理活动。如果血瘀或气郁,都可逼血妄行而造成各种血证。唐氏对这些问题,体会甚深。他说:“运血者即是气,守气者即是血。气为阳,气盛即为火盛;血为阴,血虚即为水虚”。又说:“气为血之帅,血随之而运行。血为气之守,气得之而静谧;气结则血凝,气虚则血脱,气迫则血走(吐血)”。可见气血两者之间卿关系,是一阴一阳相互维系,只可相得,不可相失。

在治疗方面,唐氏尤重视调理脾气;补虚应以培补脾肾。此外他又提出止血、消瘀、宁血、补血四大步骤。他认为出血证,特别是大出血证,往往气随血脱、危急异常,”此时血之原委,不暇究治,唯以止血为第一要法”(吐血)。血止以后,已离经脉而未出体外之瘀血,必须及早消除,免得以后变证百出。这是第二法。血止瘀消以后,若元气运行仍未安谧的,须防血再鼓动,所以宁血为第三法。出血以后,往往出现阴虚症状,阴虚则阳无依附,久则阳气亦虚,所以以补虚为收功善后之法。方药的选用,亦有独到处。如论述血虚证时,认为其病机为“肝失所藏,木旺而火愈动,心失所养,火旺而益伤血,是血病即火病矣。治法宜大补其血,归地是也,然血由火生,补血而不清火,则治亢而不能生血,故滋血必用清火诸药,四物汤所以用白芍,天王补心丹所以用二冬,是补虚不忘降火。”

本书是唐氏在总结前人经验和理论的基础上,又结合自己的实践体会而写成,是一本较好的临床参考书。

1958年上海卫生出版社有铅印本流行。

何氏虚劳心传

清•何炫(字嗣宗)著。刊书于1888年。

本书不分卷。首列虚劳总论、脉法、死候,次叙虚劳所宜饮食药物及养生之法;再次则详论虚劳所忌饮食诸物及却病之方;最后列有前贤及其本人之医案若干。其论虚劳,认为并无外邪相干,皆由内伤脏腑所致,阐发阴虚成劳之理,如酒、色、思虑、劳倦、郁怒等皆可致之。他认为:虚劳之病有传,即“诸病始于肾,而脾又传肾,谓六经已尽,一脏不可再伤也。如肾病不传心而传肺,此间一脏,以子病及母也。如不传心肺而传肝,此间二脏,以母病及子也。如不传心、肺、肝,而传脾,此间三脏而传于己之所不胜,所谓轻而侮之也”。而劳虚之治有七误,即龙火不能安其位,浮越于上而误用引火归元;胀满泄泻而误用理中温补;肺火烁金而咳,化为浓痰而误用参芪助火;虚火阴亏,而误用苦寒泻火;阴水不足,肺受火侮,由是津液凝浊生痰而误用二陈消痰;午后阴虚发热而误用辛剂发散;虚症渐见,犹不求治,自恃饮食如常,毫不加意,以致治疗过时之误。条分缕析,详辨其所以致误之由,阐述精当,切中时弊。书中何氏提出虚劳治法有三大要点,即一为补肾水,二为培脾土,三为慎调摄,可谓要言不烦而中肯。书中选方二十一首,如保阴煎、六味地黄丸、左归丸、左归饮等,同时自制三方。治疗中变通化裁,法中有法,法外有方,切合实用。

1984年上海学林出版社有影印本流行。

中风斠诠

张山雷纂辑。刊于1933年。

全书三卷。卷一为中风总论,凡十五节。论述“风之为病,以外因、内因为两大纲”,强调辨“风”务先分内外。评述《伤寒》《金匮》《甲乙》等从外风立论的错误观点。卷二为“内风脑神经病之脉因证治”,分列“总论”,“脉法总论”,“治法总论”,“论闭证宜开”,“论脱证宜固”,“论肝阳宜于潜镇”,“论痰涎宜于开泄”,“论气逆宜于顺降”等十一节。着重从诊断与治则上斠诠古贤之说。第三卷为“古方平议”先列“成方总论”,次列开关、固脱、潜阳摄纳、化痰、顺气、清热、滋养、通络、风家服食和通治中风诸方之辨正,共十类,采辑《伤寒》《金匮》《千金》《甲乙》《本事方》《局方》《宣明论方》等书治中风之方剂八十余首,逐一评议,正误纠偏,使之符其新说。

张氏之学承《素问》《千金》《外台》之说,而不迷信前贤的某些论述,敢于进行辨难批驳,富有创新的科学态度。他指出:“凡《素问》之所谓中风,皆外感之风邪也。分别外因、内因,最是清析,初无一陶同冶之误。自《甲乙经》有偏中邪气,击仆偏枯之说,乃始以内风之病,误认外风,而《金匮》以后,遂以昏厥暴仆,瘫痪不仁诸证,一例名以中风,且比附于《素问》之所谓中风,于是内因诸风,无不以外风论治。此其误实自《金匮》《甲乙》开其端,而《千金》《外台》承其弊……。”于是二千年来,以讹传讹,因而则大倡内风之新说,为临床思维又开拓了新的境界。

关于中风的病理和治疗,张山雷服膺张伯龙《秘旨》之论,而又为之发挥。张氏说:“凡猝倒昏瞀,痰气上壅之中风,皆由肝自旺,化风煽动,激其气血,并走于上,直冲犯脑,震扰神经,而为昏不识人……,皆脑神经失其功用之病。苟能于乍病之时,急用潜阳镇逆之剂,抑降其气火之上浮,使气血不走于上,则脑不受其激动,而神经之功用可复”。因而详陈了上述“古方评议”的治则,运用临床,仍切实用。

本书是一部论述中风病的专著。观点明确,论理清晰,治法得当,方药可行,值得参考。

1958年上海科技出版社有铅印本流行。